银筝低头,看沈轻微浅睡的侧脸,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过生日,都是生日礼物蛋糕,沈轻微这天却要泡在阴池里,整整一天一夜。
这是因为她体质特殊。
刚到阴阳门那时候,沈轻微隔三差五都要泡阴池,每次泡完眼睛红肿好久,那是哭得,因为很疼。
阴池,所有怨念汇集的地方,阳气滋补,阴气也滋补,但吸纳阴气无异脱髓换骨,沈轻微又是特殊体质,师父说她的疼是常人十倍疼,银筝从小就心疼她,每次都恨不得代替她去浸泡阴池,沈轻微躲了几次,都是她藏起来的,后来她被师叔惩罚,被沈轻微亲眼见到,从那之后,她乖乖的去泡阴池了。
时至今日,她每年生日都要泡一天一夜。
银筝疼惜的替沈轻微扎好秀发,将她身体往腿上靠了靠,头枕出舒服的姿势,沈轻微满鼻尖都是檀木香,她恍惚回到小时候,她和银筝经常躲猫猫,但是每次她都能很快的找到银筝,靠的就是这股檀木香。
闻着熟悉的香味,沈轻微心满意足抱着面前的师姐。
银筝被抱的措不及防,睡着的银筝突然双手环过她腰身,头埋在她小腹处,呼吸绵长,气息喷洒在她薄薄的衣服上,窜进肌肤里,如微弱电流,刺的她身体僵硬。
“轻微?”银筝双手放在沈轻微上方,轻轻呼唤两声,毫无反应,她低头,见到沈轻微还在好梦,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沈轻微侧脸带笑。
银筝想拉开她的手垂在半空,最后落沈轻微肩膀处,很像小时候一起睡觉时,她轻哄沈轻微那样。
沈轻微这一梦很长,很长。
她梦到小时候去爬树,银筝字树下着急的叫她名字,梦到调皮时,银筝手上拿着树条,装模作样要打她,也梦到她躲起来,银筝轻声念她名字。
一遍一遍,那清泠又冷静的声音,叫:“轻微?”
沈轻微睁开眼,才发现是到站了。
银筝低头:“真能睡,叫你好几遍都没反应。”
沈轻微睁开眼,还有些茫然,银筝牵着她手:“下了。”
“哦。”沈轻微乖乖跟在她身后,银筝一回头,看她难得如此乖巧,倒有点像小时候的样子,她问沈轻微:“做什么梦了?”
“梦到小时候了。”沈轻微说:“我不听话,没好好写符,你把我裤子扒了打一顿。”
银筝:……
那是冬天,衣服太厚,而且哪里是扒了裤子,还穿底裤呢。
银筝没说话,保持沉默,沈轻微被牵着进山下,她问:“师姐,今晚就上山吗?”
阴阳门在山崖边,沈轻微今晚没力气再爬山,她哀求银筝:“明天回去嘛。”
真是明日复明日,银筝原想拒绝,一想到沈轻微回去就要泡阴池不免心疼,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