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轻微逐渐大了,性子不似阴阳门里任何一个人,师父和师叔喜静,连带她性格都是缄默,不会吵闹,按时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和作业。
偏沈轻微不同,她就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那颗石子,顿时让阴阳门鲜活起来。
她拉着自己逃课,一起爬山玩水,一起在悬崖边摘花摘果子,回去被惩罚时哭哭啼啼一脸的泪水却还冲她做鬼脸,晚上不敢睡觉偷跑到她床边,就撑着下巴看着她,憋着气问:“师姐,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
那时候的沈轻微啊,就是个精灵,让人无法抗拒。
和现在一样。
银筝低头,指腹摸在沈轻微脸颊旁,肌肤细腻又光滑,属於少女的香甜味袭来,银筝想几秒还是俯下身,亲了亲沈轻微。
如同在亲吻睡美人。
只可惜她不是唤醒睡美人,陪伴她一生的良人。
银筝静坐良久,久到她已经将沈轻微过去点滴回忆了两遍才起身,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女孩,终会成长,独当一面。
房间静谧,窗外偶尔传来犬吠和虫鸣,银筝起身,帮沈轻微合上窗,最后看眼床上睡着的沈轻微,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时远远看到何干坐在那里。
何干身边是一张小方桌,两个椅子,两个酒杯,一壶酒,还有一碗花生米,听到身后有声音,何干头也没回的说:“来坐。”
银筝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何干转头:“轻微睡了?”
“嗯。”想到沈轻微赖皮样子,以后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她甜腻腻的叫自己师姐,银筝莫名红了眼眶,她一向稳重,不在人前表露半分情绪,现在却控制不住,银筝别过头,掸掉眼角水花。
何干轻叹,低头要给银筝倒酒,银筝抬手:“师父,我喝不下。”
“罢了,师父也不勉强你。”何干说:“银筝,你一直都很有主见,师父没有干涉过你的决定,但是这次,师父破例了。”
可惜破例也冲了,银筝已经种下生死蛊,无人可解,沈轻微这两天大限将至,也就是银筝离开的时间。
两人心知肚明,只有轻微那个小傻子还乐滋滋的,这也是银筝想看到的,她希望自己离开前也能看到快快乐乐的她,而不是哭着的沈轻微。
都说她有情有义,其实她自私至极。
何干摆手,问:“最后想去哪?”
银筝转头:“师父呢?”
何干说:“就待在这里,看看山,看看水。”
银筝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只是她还想在走之前,去看看父母,何干点头:“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他说完想到什么,问银筝:“轻微见过她母亲了?”
银筝一顿,想到沈轻微她母亲遭遇的事情,说不上来的难受,点点头道:“嗯,前阵子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