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偌大的阶梯教室已经没有人影,只剩游纾俞在讲台上。
没有拖堂,也没有在讲题,只是在和谁打电话。
冉寻在想,游纾俞为人师表,偏偏特别爱说谎。
空旷教室里回荡冷静嗓音,“……你不可以来。”
女人单手撑着讲台,镜框从高且直的鼻梁滑落几毫米,长发遮住脸庞,正装规整,而人疲惫消瘦。
直到沉默很久,摘下眼镜,肩膀轻颤。
冉寻思考了几秒,要不要顺势把大衣里的玫瑰递过去,哄游纾俞一下。
最终还是作罢。
她很想在最后一天和女人愉快度过,也想尝尝“被追”的感觉。
从后门转移到前门,礼貌敲敲,从透明玻璃里看游纾俞,摆出平素的笑,争取让女人看到她就不再难过。
“冉寻。”游纾俞叫她,有一点鼻音。
但神情转瞬就从惴惴转为安稳,甚至惊喜。
匆匆跑过来开门,打量她一阵,最终用手背去贴她脸颊,“等得久吗?冷不冷。”
冉寻生得秀气灵动,天生一双笑眼,被主动关心,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意外,旋即被柔软平和的情绪覆盖。
轻声答了句“不冷”。
走进教室,坐在第一排,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
像充当游纾俞最忠实的学生,等待女人给出问题的答案。
游纾俞坐在冉寻旁边,思考了几秒,无声把她的手握进掌心,帮她暖暖。
“现在游老师还觉得胃里难受吗?”冉寻开口。
带着淡淡笑意的目光瞥过她们相牵的手,很快移开。
游纾俞觉得冉寻语气有些改变,但试图挖掘,只捕捉到不浅不深的笑。
“胃病是阵发,昨晚喝了你冲的颗粒已经好多了。”她答。
冉寻打量着女人脸上每一丝流露出的情绪细节,最终垂眼,语气平静且轻快。
“你特别爱说谎。我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游纾俞呼吸断了一瞬。
她收紧冉寻的手,才发现很凉。或许人很早就到了,在校园里逛了很久,只为了等她下课。
她不敢想。
“你在生气吗?对不起。”游纾俞先是道歉,沉寂一阵,侧身去吻冉寻的脸。
“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或许我应该选一个好天气,今天早上还是太冷,让你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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