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到想即刻跳过这个节点,规划她们的未来。
游纾俞总是这样的性子,与冉寻重逢后,纵然心里说着不该,但已经开始无数次假想她们继续走下去的场景。
之后是五月,她工作上有一次出差,要去临海的宁漳市。
恰巧冉寻下一场巡回也是那边。
她们可以在海滨小城里约一次会,音乐会结束后从后台逃离,黎明时分,於海边目睹春到夏的过渡。
夏季结束,就会迈入冉寻喜欢的秋。
明媚鲜活的人,生在这个季节,却一点都不沾秋雨的凄凉基调。
游纾俞想为冉寻好好过个生日,她们还从没有祝过对方“生日快乐”。
她允许对方许成百上千个愿望,冉寻猫儿一样狡黠的性子最让她着迷,就算再荒诞、再轻浮,她也愿意照单全收。
并由她今后全部的时间和岁月,亲手兑现。
之后就是冬天了。
冬天……她们该做些什么?
游纾俞浪漫细胞有限,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竟想不出来了。
手指脱力,钢笔滑落到地面。
俯身,手颤得没办法捡起来。
她想起来,她从未与冉寻经历过冬季。
冉寻离开后,她的四季只余下三季,从秋天开始就戛然中止。
她总是独自迈过严寒漫长的冬,聚餐应酬后,回到冉寻曾住过的郊区,拿出她写给自己的情书,逐字读到头。
在烟花声中,跨入仿佛循环般的一个又一个新年。
就算某个冬天,她追到柏林,已经有了足以买得起冉寻音乐会门票的能力,也如愿听到结束后的返场。
却也不过是看见冉寻与她新的恋人柔情蜜意,贴面耳语。
冉寻的返场只会给她最亲密的人。
而游纾俞只不过是万人中再普通不过的某个听众。
坐得太久,身体僵硬。游纾俞拾起笔,转头望去。
教室空荡,不知什么时候就只剩她一个人。
原来没办法自欺欺人,原来已经等不到冉寻了。
冉寻上午就离开了。
她说“放她自由”“不要再追求她”。
第一排不会有人与她并肩坐,不会有人笑意盈盈撑着下颔,撒娇叫她“游老师”,不会带给她玫瑰花,还怜惜为她抆眼泪。
游纾俞以为春天正逐渐变暖,以为前些日子的“约会”,会是她们迈入盛夏的开端。
可从那道身影背对她出门的瞬间,温吞的春转瞬跌入令人牙关紧咬的冬。
游纾俞提着公文包,回办公室途中,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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