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是她所愿,并不觉得难过。她目前还需要做成的事,只剩这一件。
她要为冉寻讨回公道,即使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要与“亲人”对峙。
即将到站,游纾俞提公文包下车之际,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显示,她顿时脚步生根,在身侧涌动如潮汐般的人流里静止。
车厢已呼啸驶过,漆黑空荡的玻璃中只映出一道薄瘦侧影。
游纾俞按了绿色接听键。
嗓音埋没在地铁喧嚣的报站音里,极轻,“冉寻。”
…
“最近还好吗?”
冉寻坐在云水琴行,今晚林姣不在,她在靠窗的某个特殊位置坐好,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将手机抵在耳畔,侧颊在玻璃映出柔和的轮廓。
听见游纾俞所在的地方环境声喧嚣,但依旧捕捉到对方轻浅呼吸的声音。
良久,才答她一句“都很好”。
她扬唇,让声音染上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游纾俞不擅挑起话题,有样学样,问她同样的问题,“你呢,生活还顺利吗?”
冉寻佯装思考了一阵,才回:“不太好。我养的花都枯死了,明明每天都耐心照料着,是不是它们有点水土不服?”
对面默了一阵,像在揣摩她的话语。
或许已明白她意思,却只是轻声嘱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冉寻搅拌咖啡,语气轻快。
“你还在外面吗?先回家吧,我不打扰你了。”
游纾俞低嗯一声,和她告别。
对话简单,只耗费三十多秒。
但这是她们时隔快一个月的第一次通话。
冉寻喝掉杯中温热的咖啡,苦滞口感让她呼吸微顿。
她发觉,游纾俞好像变得被动了。
她们好像隔着一条街,各自停留在原地,向彼此遥遥招手。
冉寻主动朝女人点一下头,对方也回应同等的礼数。但她无所作为,对方就依旧静止,如同她们素不相识。
从前,游纾俞看见她,会垂眼朝她走来,现在,女人的第一反应竟是害怕,还有无措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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