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颂:“我跟你说说我娘是怎么死的吧。”
宋灵舒:“那倒也不......”
杨颂已经开始讲起来了:“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我娘给做好饭,说有点累了,要上床睡一觉。”
宋灵舒等了一会:“然后呢?”
“然后她就死了呀。”
“......”宋灵舒拍拍她的肩膀,“节哀。”
“嗐,我老节哀了,她去世后,我还抢了邻居小孩的炮仗庆祝呢。”
宋灵舒一愣:“为何?”
“她要把我卖去窑子。”
宋灵舒一惊:“你那会才多大?”
“六岁了呀,可我力气大,她觉得我能搬砖了。”
“......哦,砖窑啊?”宋灵舒无声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砖窑就说砖窑,不要随便说窑子。”
“你们读书人都这么咬文嚼字的吗?”
“这已经不是咬文嚼字的问题了!”
“你看,你现在这语气更像我娘了。”
“......”
杨颂说着说着,扭头在碗里刨了一口大米饭,填填肚子,又小声道:“她不止是要把我卖窑......砖窑,砖窑行了吧,你再瞪我一眼试试,我戳瞎你双眼来当下酒菜吃你信不信?你还别不信,我娘当时就是不信我在她饭菜里下毒,所以才死了的。”
宋灵舒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她打我,还打其他孩子,一日三打,每天给我们吃米糠,大米饭都得吃她剩下的。”
“还有其他孩子?”
“是啊,都是她偷来的,我也是。她逼我们喊她娘,这样外人就不会发觉我们是被偷来的孩子了。我有个朋友,嗓子很好,七岁的时候被她挖了眼睛,带着他上街当小乞丐卖唱。她说要带我去窑子搬砖,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就准备逃跑了。”
杨颂端起酒碗,爽快地喝了一碗,冲她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亲娘是谁,反正是我爹把当时差点饿死的我救了回来,所以他就是我亲爹。”
宋灵舒摸了摸她脑袋,杨颂身体微僵,然后在她的安抚中渐渐放松了下来。
宋灵舒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
杨颂:“你现在更像我——”
“你闭嘴。”宋灵舒拿起鸡腿堵住她的嘴。
“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