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柔和的灯光，宋灵舒看见她脸上露出了脆弱彷徨的神色， 双手捧着她的脸， 细细地吻着：“我喜欢你， 渐西， 我爱你......”

苏渐西紧绷的手又渐渐地放松下来，回吻着她：“我也是。”

等到苏渐西眼神再次泛起浓浓情意时， 宋灵舒又开始试探下去，这次苏渐西没有直接拦住她，而是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声音微弱：“我的腿， 没了，很难看......”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抚摸上了她的残肢， 大腿再次紧绷起来， 那是她最难看的地方， 是洗澡都匆匆抆过的地方，凌乱丑陋的疤痕给她不幸的人生又增添了一笔，她不再风光，不再是外人眼中虽然可恨却又令人仰望的私生子，她的人生就像这双腿一样中止了。

“渐西，你看我，别去想它，想我就好了。”宋灵舒轻声道，“我想让你快乐。”

半晌，苏渐西才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她的脸庞，宋灵舒轻柔地安抚着她的伤处：“我没有见过你风光无限的样子，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样了，可我不是第一次见你的伤口了，我不觉得丑。我爱你这个人，连同你的完美与伤痕，我都爱，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它丑，好吗？”

苏渐西深深呼出一口气，轻微地点了下头，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於是搂住她的脖子，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她像个蹒跚走路的孩子，被宋灵舒牵着、引领着，一点点打开自己，在漫长的过程中，这种别样的快乐令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会哭会笑会坦露心底最渴望的东西。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与人纠缠至此，她这一生，有过谨小慎微，有过意气风发，却唯独没有这样与人分享最隐秘的杏爱，抛却掉所有隐藏，暴露所有的不完美，令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残疾的事实，眼里心里都是宋灵舒的存在。

“翠华。”

“嗯？”

“翠华。”

“我在。”

宋灵舒笑了笑，撑着脑袋看她，手指拨弄着她额边汗湿的头发，随后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了，你这头发都这么长了，为什么不剪掉？”

苏渐西扭头，凑过去吻她，想要转移话题，宋灵舒却偏偏躲开了一下，笑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苏渐西按着她的脑袋吻了上去，这下宋灵舒总算闭嘴了，让她逃掉了这个难解的问题。

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

就像是在炒一盘菜，初看时平平无奇，互不干扰，可当油盐姜醋一点点添进去，不知不觉中就渗透在其中后，就盛出来一盘珍馐。

她也是在这样日积月累的点点生活中，不断地被对方改变，嚼出了新的滋味，令她甘之如饴。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总之就是.....我爱你。”苏渐西在临睡前，在宋灵舒耳边这么说道。

“你要说这个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哈。”宋灵舒一个鲤鱼打挺，兴致勃勃地望着她，露出了狗狗馋肉一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