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先换衣服。”顾母守在门外，做好了要与她搏斗一番的准备了，谁知对方穿个毛衣就出来了，手里拎着风衣外套，匆匆往外走，压根不需要她催促。

顾听云一边下楼一边披外套，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她。

“快，快走！”顾母催道。

“不是，你还没告诉我在哪家医院呢。”顾听云道。

“哦对，在人民医院。”

顾听云驱车前往医院，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街道上没什么车辆，每家每户都很热闹，路上却显得很空旷。而过年还在医院的人，就更凄凉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赶过来，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怜悯心可以说得通了。

不到医院不知道，竟然还有不少人是在医院里过年的，住院部几乎灯火通明。

她走在狭长的走廊上，突然听到一阵欢呼声，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来到病房门口，看见里面围满了老头老太太，和一些中年人，而人群的中央，是正在表演舞蹈的宋灵舒。

大家一阵喝彩声，等她跳完舞后，一人喊道：“哎哟这姑娘可不简单，怎么这么多才艺，唱歌跳舞劈叉，相声秧歌都不在话下啊，接下来不会是快板了吧？”

其他人纷纷大笑，宋灵舒从包里掏出两个竹板，众人齐呼：“谑！”

宋灵舒有模有样地打了起来：“您可瞧好了，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咱夸一夸，这医生妙手回春振奋人心呐......”

顾听云嘴角抽了抽。

其他人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一边给她打节拍，整个就是春节联欢晚会的现场，奶奶早在病床上笑开了花，假牙都要笑掉了。

顾听云站在门口，看着正给大家伙展示才艺的宋灵舒，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半分悲苦凄凉，忍不住想笑。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了，她转身离开。

宋灵舒却穿过人群，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地拨开人群，来到门口张望一圈，连忙追上去，挡住了顾听云的路。

“真的是你？”宋灵舒惊喜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顾听云心虚地别开视线。

“你来找我做什么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宋灵舒完全没理会她的答案，回想道，“哦，你妈妈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是她告诉你的吗？还是你偷偷让她来找我打探行踪的？”

“谁让她给你打电话了。”顾听云否认道。

“哦，那就是阿姨主动联系我，然后告诉你我们在医院了？”

“......”

“你们真好。”宋灵舒笑道，“你等等啊，我去跟奶奶她们说一声。”

“不用——”

顾听云话未说完，她已经跑回病房去了，让其他人看春晚吃水果，然后跟奶奶说：“奶奶，我朋友来了，您要是困了就早点休息啊。”

“去吧去吧。”奶奶高兴道。

宋灵舒再来到走廊上，却没看到顾听云的身影了，她左顾右盼地寻找了一阵，才尽头的转弯处看到了对方。

两人对视片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