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栀偶尔也会回来看她们,但高中学业繁忙,加上两地相隔有些远,所以只能在暑假抽空回来几天。她过得好了,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可见那家人对她确实很好,同伴们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谢栀睡在下铺,望着上面的床板,以前这架床能承受住三个人的重量,上铺总是挤着两个人,时不时讲点小话,虽然多半是宋灵舒在叽叽喳喳,可也热闹,现在却安静得很。
“小胖给我写信,说你过得很不好。”谢栀道。
“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过得很好啊。”宋灵舒说。
“灵舒,你想过未来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她从小就在想了,只是那些曾被纳入未来的人里,都走散了,而她也早已没有当年的气性了。
谢栀想了想,问道:“那你想过你自己的未来吗?离开了同伴,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我们都是孤儿,难道不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吗?你就当做凌乙是长大了,去远方流浪了,不行吗?也许她真的会在某天,突然就出现在你眼前了呢?”
宋灵舒蒙住被子,一言不发。
谢栀离开后,宋灵舒独自站在海棠树下,问院长:“花要什么时候才开呀?”
“明年春天,灵舒,加油啊,明年就高三了。”
“院长,我是不是很令你失望?”宋灵舒问。
院长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不是,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你在替我们所有人怀念凌乙。我们会被越来越多的事分心,可能会渐渐忘记凌乙,到老了只能勉强回忆得起她,但你不会。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们还能感受到凌乙还存在在我们身边。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宋灵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你看这海棠,每次谢了还是会再开,有人期待它就会开,你能说它死了吗?它依然生生不息,每年如期盛开。”院长说道,“只要你心里惦记着她,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良久,宋灵舒望着树叶,喃喃道:“院长,我想离开这里,一个人去散散心,可以吗?”
“可以,但你要注意安全,每天给我打电话。”院长说。
“好。”
高二暑假那年,宋灵舒背上书包,里面有大家给她装的日用品和零食,独自旅行去了,她选择硬座,去了北京,在清华校园里逛了一整天。
如果没有出意外,明年凌乙应该就会来这里念书了,然后她也在北京的一个学校,她们可以租一个小房子,每天她做饭,凌乙发呆,没有人会嫌她烦,也没有人说凌乙是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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