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告诉它:“只是清理一些因为天灾而徘徊不去的旧神。我是西王母大人的使徒,神裔,一路跋涉,辛苦了。”
“西王母大人果然在关注着我们!”
蜥蜴人头上冒出一个高兴的表情:“太好了!这四百多年以来,大家一直都在争论这件事。”
“有的族人悲观地认为,西王母大人造出我们后,认为我们是残次品,就将我们丢弃在接壤带。还有的族人也抱有类似的想法,推断我们是西王母大人无意间造出的一个物种,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像是掉落在山里的一粒石子,滴落水中的一滴酒……”
“但绝大多数族人还是相信,我们的存在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们能呼唤烈日与风暴,我们能震裂大地,降下大雨,我们还能唤醒万物的生长和活力,我们能看到昆仑的倒影——那是神界在虚空中向我们投来了指引的方向。”
“我们认为,这绝不会全是偶然,这是对义蜥一族的考验。”
“在最初的时候,我们遭遇了傩怪袭击,死伤惨重,数十万族人只逃脱了数百人。我们没有放弃,我们吃掉一切可以吃的东西,繁育后代,壮大族群。我们躲入每一个寸草不生的世界,藏在世界碎片和那些漂浮的碎石之中,我们先学会活下去,再去寻找希望和机会。”
西索头上冒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西食首领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种族。老鼠和虫子可以被我们轻易捏碎,但它们存活的历史,比我们义蜥一族要久远得多,甚至早在我们先祖从水里诞生前,它们就生存在世界上,从未灭绝。它们拥有着极度顽强的适应和繁衍能力。”
“而傩怪拥有近乎神的力量,我们都无法抵挡它们,只能逃跑和躲避。但它们也有它们的弱点,那就是它们内部并不是秩序统一,哪怕都同属一位大傩的掌控,但不同傩怪依旧会各自为战,为自己争夺猎物,彼此间也会为猎物而发生争斗。它们后方的老巢,更是有许多傩怪正在孕育或者还未完全成型,非常薄弱。”
“我们在西食领袖的带领下攻击傩怪后,攻击那些孕育傩怪的茧,破坏后我们就迅速撤离,从它们的老巢获得了许多补给资源。”
“虽然我们也为此牺牲了不少族人,但主动权改变,让我们能牵着它们的鼻子走。我们在游猎、隐匿和迂回中成长,我们的人数越来多,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对付傩怪老巢的手段也日益娴熟。”
“我们现在已经能和它们分庭抗礼,最初傩怪只要攻击我们,我们就攻击它们。我们现在都是主动攻击它们,以战斗来威慑它们,因为我们抛弃了传统的定居方式,我们四海为家,所以我们无所畏惧!”
“抱歉,使徒小姐,我说了太多……我有些语无伦次……太多太多族人死去,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只是想要将他们曾经的勇敢和牺牲告诉西王母大人。”
“哪怕面对比我们强得多的敌人,义蜥一族也没有逃跑和绝望。我们和它们战斗,我们用繁衍和它们战斗,我们用智慧和它们战斗,我们用风雨雷电和它们战斗,我们在我们能去的所有地方和它们战斗,我们没有输。”
“我们或许是一个弱小的神裔族群,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希望。因为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克服这些困难,沿着西王母大人的指引来到神界,会有那么一天,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蜥蜴人头上冒出一个流泪的表情。
陆尧心里也一阵波澜。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选择和答案。
大家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选择和答案变得完美。
恶劣的环境磨砺了初生的义蜥一族,它们在危险和打压中成长,一路流浪和抗争,傩怪没能将它们灭族,蜥蜴人的星星之火在荒芜的虚空从未熄灭。
通过转型为游牧民族和以战养战,蜥蜴人们拚出了属於自己的生存空间。
陆尧了解到,这支神眷目前已有自保能力,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他首先比较关心一个问题。
西索是怎么找到进入昆仑的门的?
“使徒小姐,我们使用昆仑投影时,发现不同投影指向不同的方向。最初我们觉得很困惑,到底昆仑神界是在什么地方?每一个人似乎都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西索讲述了它一路追寻和勘查,最终抵达郝山的过程。
蜥蜴人说:“……我现在终於明白,原来每一个方向都能抵达西王母大人的神界,条条大路通昆仑。”
陆尧猛翻委员会的数据库。
昆仑,通道,门。
他一行行扫过。
找到了。
「……昆仑奇观九山门在接壤带、飞跃区、界区带、爬行区都布置有锚点,能通过这些锚点,途经开明兽检查后进入昆仑。这既是为了筛选可以被吸纳为昆仑诸神的人才,也是方便昆仑诸神的来去自如。」
陆尧读懂了。
原来昆仑这样的神话锚地还能用作一个天然的中转站,可以极大规避接壤带的进出难问题,完全体的昆仑看来功能性很强。
可惜那九山门以及开明兽都消失无踪。
目前仅剩那些在外的锚点还能用。
陆尧有些遗憾。
昆仑投影原来是指向了那些四面八方的锚点。
不管是因为运气,还是个人能力,西索的确是登上昆仑的义蜥第一人。
陆尧授予它使徒印记,以奖励其探索精神和无畏勇气。
西索的个人立绘是一个在挖矿的蜥蜴人。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它身上缠绕着厚重铁链,手持铁镐,但眼睛还在眺望着远方那朦胧的云中宫殿。
下面写着。
——我相信我的道路,终将抵达昆仑的脚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