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过了半刻锺，极为不情愿地细嚼慢咽后。

鲸潋就默默去了卫生间，拿起了昨晚上戚闻溪给她的洗漱杯和牙刷，冷冷淡淡地握着。

(吃完饭一定要刷牙，不然牙齿就会烂掉，以后就吃不了美食了。)

这是戚闻溪跟自己说的话。

“刷牙……”鲸潋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然后挑了下眉毛，双目盯着镜子里人类形态的自己。

谁能想到这具完美魅惑的躯軆寄生着深渊宿主。

她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发呆。

紧接着，苍白如纸的皮肤上开始蔓延着黑色凸起的斑纹，那些黑色游动的物质从背脊蔓延上来，紧接着温柔地滑过她的脖颈然后是脸颊，最后潜伏在鲸潋的耳际。

安静地像一朵朵娇羞的深海水母。

无毒无害。

“你们，也是在想她吗?”

鲸潋睁着竖立起来的金色瞳仁，嘴角勾起一丝惆怅的笑意，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念起那只总在她旁边叮咛嘱咐的两脚兽了。

虽然对方总是认为她柔弱懵懂很无助，但完全没有坏心，反倒是很贴心。

说话也很好听，她喜欢戚闻溪多说话。

鲸潋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想到了今早两脚兽出门前望她担忧的眼神。

仿佛在担心她一个老祖宗会死在家里。

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哪怕是现在没有鲜红女士们帮自己清洁牙齿，她自己也是可以的。

她有人类发明的牙刷。

於是，鲸潋学着戚闻溪刷牙时候的样子，怼着牙齿就是一顿捣。

很显然，她没意识到这脆弱的牙刷坚韧度，没捣腾几下就断了。

断掉了。

鲸潋满嘴泡沫望着裂成三截的新牙刷，表情开始惊悚。

亲爱的应该不会生气吧……

鲸潋紧张地咽了下嗓子，很不幸，她将嘴里的泡沫全吞了下去。

好难吃。

鲸潋强忍住嗓子里的苦涩，表情不悦地盯着坏掉的牙刷。

她知道，这是戚闻溪给她新买的牙刷。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僵硬到极致的手指试图拚凑好这副倒霉的牙刷，最终她只能将牙刷凑成原来的十分之一的样子背对着放在了洗漱杯，试图蒙混过关。

“希望戚戚不要发现。”

鲸潋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用指尖保持着十二万分小心将自己的洗漱杯塞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里，离得戚闻溪的洗漱杯老远，大概只有她自己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