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吗?”她轻声问道,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黎微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妈曾经和我说过,人总要靠自己,没人能够永远依靠别人。”

慕念总是神神叨叨说一些和水浅有关的抱怨的话,说她俩孤母寡女无依无靠,在这庞然的商业圈中沉浮,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每到这种时候,水萦鱼总会认为自己和母亲一样是被抛弃的无用之人,逐渐对信赖这一类行为产生了相当的抵触心理。

她打定了独自生存的主意,设想与绝对的信赖保持距离。

黎微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如果你想,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水萦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玩笑似的随意一笑。

“你们明光都喜欢这么和别人承诺?”

半年前明光的总裁试图说服她合作,用的也是这种腔调,‘你可以放心地相信明光。’

黎微被她忽然的不正经问得神色一愣,“什么?”

“没什么。”她敛起笑,“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人总是得靠自己。”

隐晦的拒绝。

黎微闻言皱起眉,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委屈表情。

“可是我不想总是靠自己。”她直直地望着水萦鱼,用一种小狗才有的天真眼神,“我想依靠水小姐,我需要水小姐。”

“明光的董事长,会需要我这么一个小小演员?”

“为什么不?”黎微直勾勾看着她。

“为什么需要我?”

“因为我喜欢水小姐。”黎微回答,很快的回答,没有任何冲疑。

“这种话说一次就足够了。”水萦鱼说,“我给过你答案。”

答案是明确的拒绝,这是黎微和水萦鱼都清楚的。

“不。”黎微用一种幼稚的语调掩饰固执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

“普通的询问一次就够,爱意的表达一辈子都说不完。”

“可是我们不会有一辈子。”水萦鱼泼冷水道。

“会有的。”黎微依旧固执,这次语调强硬,咄咄逼人。

“我们会有一辈子,这决定在我,不在你。”

第25章 新年

水萦鱼并没有对那一日黎微的坚决表白做出任何明确的回应。

她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我们还太年轻。”

二十三岁的两个年轻人,究竟能不能说清楚爱与一辈子的含义都是个问题。

黎微坐在白瓷铺成的冰冷台阶上,自下而上仰着脖子望着她的背影。

水萦鱼察觉到她的目光,却不敢稍有回头。

因为某些正日渐动摇的决心。

说是决心也不算准确。

如果按照常人的说法,这该叫恐惧。

她恐惧婚姻,恐惧两人的结合,恐惧美满的家庭,她总是患得患失,甚至在得到之前就开始幻想失去的痛苦,於是获得的过程也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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