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有人都把这人生过得真实,她也被迫认真地看待世界。
悠悠的白云被风吹散,淡淡地铺开盖住正午的阳光。
张娅唤了几句没得到回答,於是只好在一旁安静地耐心等待。
“没什么事情。”水萦鱼听见自己说,“只是想问一下,黎微什么时候回来。”
她其实清楚张娅也不会知道黎微的归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绝密的程度,以张娅的高度,可能水萦鱼知道了她都还不知道。
但张娅是她身边唯一一个与她同样与此事有过交涉的人,不管结果如何,她能够对着这么一个人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张娅沉默了一会儿。
“按照我们的推测,会议最多不会持续两个周。”
两个周,正好就是她发现怀孕自己的那段时间。
“现在已经四个周了。”
她也怀孕四个周了,肚子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隆起的迹象,她的宝贝作为无法宣之於口的秘密隐藏在她的身体最深处。
“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归期。”张娅说,“我们也不清楚。”
两个周就该结束的会议,拖到一个月杳无音讯。
应该出了什么事,旁人对此毫无头绪。
但水萦鱼知道,这事必定与水浅有关。
———
在水浅接过水家之前,这个庞然的家族正逐渐走向衰落。
从两百多年开始始终屹立巅峰的家族,不甘地挣扎在沉沉浮浮的社会中,政策变化迅速,上任与上上任家主找不到明确的方向,即使也在勤恳努力地经营家族,但这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坐吃山空。
几十年前的水家在在圈子里虽然依旧是无人敢动的巨兽,但众人心里都将此看作濒死的无谓挣扎。
就和现在一样,直到水浅接过家主位置。
据说那时候她只有二十岁,刚好二十岁,是alpha父亲最年幼的女儿,大哥是个oo恋成天灯红酒绿毫无商业头脑,二哥被对家骗去当了个卖力不讨好的高层,还有许许多多的私生子,被水浅的母亲挡在了门外。
初春某一天,父亲去世的消息还在封锁中,母亲派来私人飞机将她从高校数学课堂上接走,由此开启了她传奇一般的商业人生。
现在的水浅不过四十来岁,经营家族二十多年,大家尊她为水先生,毫无疑问将她奉为了经商史上举世无双的存在。
而作为水浅唯一的女儿,水萦鱼对此并没有太过深刻的感受。
关於水浅,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到两个母亲见面,慕念那放得低低的姿态,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这也是妈妈,宝贝快叫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