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一句责备的话,但黎微听进去的只有前半句。

你没钱我可以养你。

“真的吗?”黎微亮晶晶地望着她。

“真的什么?”水萦鱼奇怪道。

“如果我没钱了,破产了,鱼鱼会养我吗?”

“你很难养?”

黎微连忙摇头,“我很好养的。”

就像不用遛的小狗,给点吃的给点喝的,每天抽点时间逗逗,就能很开心地活到死。

“现在说破产,这两个字可和黎大董事长完全沾不上边。”

黎微谦逊地笑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水萦鱼说:“文娱这块蛋糕对於你来说太小,何必破坏原本生态。”

“忘了。”她讽刺地笑笑,“你们商人都‌是雁过拔毛,蝗虫过境,没有公‌德心约束。”

“是不是啊,小黎微。”

黎微不敢说话。

水萦鱼远远看见肖飒被记者团团围住,风吹乱她精致的造型,像个疯子一样。

“你把他们变成了商品,小丑,可交易物品。”

“黎微,现在你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黎微说:“我只想要鱼鱼开心。”

水萦鱼轻轻哼笑一声,转头懒懒瞧着她,含着浅淡的笑意。

“我挺开心的。”

这笑明朗温和,却又显出几分讥讽。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黎微。”她冷冷清清地唤道。

黎微乖巧听候吩咐。

水萦鱼扭头望着她,透过车窗的光被防窥膜滤成淡淡的黑色,逆着她的面容轮廓,加深她语调的程度。

空气因为她们的目光相汇凝滞几分。

水萦鱼轻轻吸进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算了。”

她卸下‌力气,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腹部。

“懒得管你。”

黎微可怜巴巴地往她身边凑,像是也想‌被她抚摸。

水萦鱼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她的脑袋。

“行了,不怪你。”

“这种事情,谁都‌没错。”

错的只是悲哀现实本身。

两人说话间,车窗外人群忽然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