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疲惫地摇了摇头,靠坐在电扶梯边的长椅上。
黎微也不敢说点什么,只垂着脑袋乖乖地立在她身边。
水萦鱼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有她的衣服。
“黎微。”无力又脆弱的一声轻唤。
黎微赶紧挨着她坐下,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把她环在怀里。
“怎么了鱼鱼?”
“好累啊,黎微。”她说,“好累好累。”
“鱼鱼不喜欢慕念。”
“没有那么喜欢。”水萦鱼低着头,“虽然她是我妈。”
“但是——”她哽了一下,“但是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喜欢自己的母亲。”
黎微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我也不喜欢。”
而水萦鱼闷闷地自顾自地说——
“不想看到她。”
“不想和她说话。”
“我以为生活已经好起来了。”
“但是她还是这样。”
“这样让人,让人难受。”
黎微从她话里另一个角度听出别的意思。
她说她以为生活已经好了起来,是因为她们在一起,至少她不会抗拒自己的存在,愿意与自己一同分享幸福。
或许她在水萦鱼心里的分量甚至高过了慕念。
水萦鱼对慕念抱有某种奇怪的感情。
黎微说:“鱼鱼不喜欢慕念。对不对。”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但这次的语调更加郑重,缺乏询问的色彩,更像做出决定之前的确认。
水萦鱼没急着回答,抿着唇默了默,张开手掌接住垂下的眸光,细细密密看不出起落的掌纹。
周末的商场人来人往,和家人,和朋友,忙碌疲惫的人们在难得的闲暇中相聚,欢声笑语,温馨和睦。
“黎微。我们应该抛开过去。对不对。”
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很可爱的隆起,软软的暖暖的,这是她们所期待的未来。
而阴暗晦涩的过去不应该与光亮的未来混淆,它们应该完全割裂开,就像是正确与错误的完全割裂。
她有些茫然地合起手掌,不再去看那些繁复的纹路。
“可是那是我妈啊。”她轻声低喃道。
“水浅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了。”
慕念是过去留下的最后一人。
“鱼鱼,只剩下她了。”黎微重复道,像是在劝她坚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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