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用了许多的药,或许单从体积上来讲已经多过了血液的许多倍, 可依旧收效甚微。
“现在住院这段时间里,以前的针剂都不能再用。”她的主治医生特意下楼来嘱咐道。
这时候水萦鱼正坐在大门正对的椅子上,暖暖的春风裹着和煦的阳光拂过脸颊。
这是她今天遇到的第一份温柔。
“她会有事吗?”水萦鱼问道。
“谁?”
“孩子。”
水萦鱼意有所指地摸了摸小腹。
“说不清楚。”医生暧昧不清地回答,“我们会尽力保住胎儿,但得建立在你的身体健康之上。”
“适当的健康。”水萦鱼说,“不用在意我的状态与感受,尽力保住她,可以吗。”
医生沉默不语,她於是长久地凝视他的眼睛,最终逼得对方为难地点了点头。
“但你更优先於她。”医生说,“这你得明白。”
“我明白。”水萦鱼回答。
斩钉截铁的回答,反而更显出几分急於掩盖的心虚。
她心里清楚,母体总该优先於腹中胎儿,但她没办法这么做。
她无法想象自己这么做以后的境况,所以不愿意这么做。
“尽力保住她,钱不是问题,我也会配合。”
医生应下离开以后,水萦鱼依旧坐在门厅休息,漫无目的地看手机上乱七八糟的讯息,隐约捕捉到一缕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正逐渐靠近。
松香味的,冷冷清清仿若雪白的冰山,寸草不生,但足够动人。
另一种意义上的冰冷动人。
明明她们正在冷战,虽然是水萦鱼单方面发起单方面坚持的冷战,但当她嗅到黎微的信息素之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寻找对方的身影。
永久标记后的特殊感应。omega能够嗅到alpha的气味,而alpha也能嗅到omega的气味。
黎微肯定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但当她看到黎微急匆匆跑过的时候,对方分明没有一丝停顿。
虽然当时事况紧急,黎微抱着浑身是血的楚礼向换上手术服的医生护士们跑去,稀稀拉拉一群人,血顺着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这样的情景医院每过一小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
水萦鱼的心情也跟着楚礼面如土灰的枯败模样紧张起来。
她跟着站起来,但身体疲软,更不可能跑太快,一眨眼人群便上了电梯消失在一楼。
出了什么事,与她有关,与楚礼有关,更与水家有关。
命运的纠集。
从她们第一次相遇开始。
那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让楚礼作为棋子埋在身边。
但那时候,确实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大有厄运等着她冷漠离开后光顾。
水萦鱼怔怔地盯着地上刺眼的鲜红血迹。
熟悉的冷松香味散了又重新聚起。
“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