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温吞地“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将人揽进怀里。
“就这样了。”水萦鱼说。
—
水浅的葬礼一直没定下来。
水怡然的案子判得很快,大概一个月后就已经尘埃落定。
水家余孽也因此失了方向。
面对黎微的强大势力,他们在负隅顽抗与妥协之间犹豫。
如果权力能够完全掌握在水萦鱼手里还好,他们担心黎微最后接手水家,从此姓水的家族姓了黎,而水萦鱼正是帮凶。
他们没什么本事,自小生在家族的荣誉之下。
说好听点是与家族共荣辱,说直白一点就是家族的吸血虫,自己没有本事,只能借着家族的光辉狐假虎威。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纠结於自己的利益与家族的声名,目光短寸地认为自己还能为家族尽一些绵薄之力。
而他们眼里的绵薄之力,对於水萦鱼来说更像一个笑话。
她不在意水家的存亡,关於那些延续数百年的家族荣光,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姓氏,一个无伤大雅的姓氏。
水这个姓很少为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无非是在一些上层人的聚会上自我介绍时,大家听说她姓水,便认为她是水家旁支的小辈,心里生出几分敬畏,为那庞然的家族,但对她本身更多的是嫉妒与轻蔑,认为如果是他们自己站在水萦鱼的位置上,借着水家的势力一定能谋得更多的发展。
作为家主的女儿,她却是家族荣辱感最弱的那一个。
她不在意水家未来会如何,她只在意水浅的葬礼。
作为水浅的女儿,一个普通的alpha的普通的女儿。
这事她问过黎微,黎微说是水家那群老东西,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扣下水浅的灵柩,说事情得不到解决,葬礼就得这么一直拖着。
至少得先选出新的家主,由新的家主主持葬礼,再领导未来的方向。
按照遗嘱,水萦鱼其实应该是新的家主。
但以前从没有过omega作为家主的说法,omega无法将水这个姓传下去。
他们看重水这个字,顶在名字的最前面,作为他们骄傲的根本,作为他们性质的归属。
但水萦鱼其实无所谓,她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将来姓什么,姓水姓黎或是别的什么。
姓氏在她看来不过是不必要的某种装饰,就像画作完成后印下的作者姓名。
作品本身的优劣与否并不受这印记的影响,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标志。
就水浅葬礼之事,水萦鱼安排了一次见面,与水家那群顽固的老东西,在她怀孕刚满四个月的某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