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还没放晴,但雨已经开始变小了,暴雨大多如此,来得凶猛,但持续时间不长,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以后,很快就能见到雨过初霁。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衣摆拂过桌角,惊动了小动物一样乖巧的omega。
“黎微。”
这时候的水萦鱼还余有说话的力气,情况应该不会太糟。
刚才黎微没顾上问医生状况,只问了水萦鱼的病房,没问手术结果。
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太糟。
水萦鱼没力气伸手,只能对黎微说:“过来一点。”
黎微听话地再凑近一点。
“把手伸进来。”
黎微很乖地把手伸进去,因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叫自己这么做,所以动作呆呆的,表情也是呆呆的,像是没从紧张的等待中回过神来一样。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并不冻人,反而给人异常的心安。
“鱼鱼。”黎微动容地轻唤。
“嗯。”水萦鱼平静地应下。
短暂的沉默。
黎微在思索应该怎么询问出口,水萦鱼在犹豫。
“对不起。”水萦鱼轻声打破沉默,听起来有些落寞。
只是一声对不起,黎微便猜出了结果。
“宝宝还在,她还很乖。”
“对不起黎微。”
都是她的错,因为她的任性,因为她的固执。
她们都是极端的人,但黎微愿意为她放下自己的极端,可以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孩子,接受这颗埋在水萦鱼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水萦鱼现在脸色很憔悴,憔悴得让人心疼,黎微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只能沉默地握住她的手。
“鱼鱼没事就好。”
她只能说这么贫瘠的语言,更多丰富的感受埋在心底,怎么也说不出来。
水萦鱼松了一口气似的抿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没事。”
“只是有一点累。”
“我先睡一觉,好吗。”
黎微犹豫地问道:“可以吗?”
她害怕对方这么一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
“可以的。”
她轻声问道:“小黎微想要一起吗?”
黎微当然想,但她不敢。
她只敢规规矩矩守在床边,紧张地留意身边的心电图,监测的夹子夹在水萦鱼手指上,另一只手的手背扎着输液的针。
黎微摇摇头,“鱼鱼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