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依旧牵着手,黎微被水萦鱼牵着,黎微的手要大一点,这样牵着竟然没有太多违和感。
黎微没有异议,她们便向右边转去,昼行区的猴子拉着铁栏杆吱吱地叫,上窜下跳的,仍旧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可怜动物。
水萦鱼还是走在前面,脚步轻轻的,不算沉重,但也说不上轻快。
故地重游,很多记忆涌上心头,黎微努力去忽视那些情绪翻涌的过去,水萦鱼却对她说:“黎微,这里以前是怎样的。”
陈述的语调,如同毫无感情揭开幕布的初始。
这里以前是怎样的。
黎微有些冲疑,她的过去无法用温和的词语形容。
她将水萦鱼想象得很脆弱,她心里的水萦鱼,不该为她所忍受的过去困扰。
“没什么。”黎微偏开头,躲开水萦鱼扭头投来的目光。
水萦鱼依旧望着她,带着点不依不饶的倔强。
“以前也有这么多人吗?”
“黎微,以前是不是也有这么多动物。”
“是不是也分夜行区和昼行区,分得很清楚,白天活动的站在左边,晚上活动的站在右边。”
就像一队队受人指使的廉价劳力,高个子站在左边,矮个子站在右边,力气大的站在前面,力气小的站在后面。
黎微没有回答,只沉默地站在旁边,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下,水萦鱼站在台阶上,消磨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黎微垂着眉眼,可怜巴巴的。
水萦鱼原本没去看她的表情,只看着她的眼睛,那样一双锋利的瑞风眼,竟然像只可怜狗狗一样,慢慢地盈满了水汽,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有点泛红,大概是被风吹的。
但现在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路上也有穿着衬衣短袖的行人。
“黎微。”水萦鱼有点慌,空着的手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或许本就不该怎么做。
她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存在某种问题,这个问题关系着她们的未来。
一个不容忽视的亟待解决的问题。
她选择了解决的方向,却没想到黎微并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
特别是在面对她的时候,黎微表现得很委屈,特别委屈,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提这事,除了水萦鱼。
因为她是水萦鱼,因为她本来就该与众人不同。
黎微咬着嘴唇,唇齿间不时漏出一点委屈的呜咽,别有一番惹人疼惜的楚楚可怜。
水萦鱼不想承认此时心里的感受,但这确实是真实的心疼。
她心疼黎微落泪的模样,只是看见就心脏一阵一阵揪尽,甚至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