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跪在地上,哭着问她,这是不是他的孩子。

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

黎华摸摸他的脑袋,他的脑袋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软,像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小猫的肚子。

“是呀,这是你的孩子,你要留下来吗?”

要不要留下来。

慕松赶紧回答:“要,要,留下来,把‌孩子留下来,我让他继承我所有的财产,你,你也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孩子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们。”

他哽咽道:“把他留下来吧。”

黎华静静地靠坐在床上,听他说完这么‌一大通话。

“慕松,你在说什么?”

她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有老婆,你有家庭,你是个alpha,你要对所有爱你的人负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慕松哭着说:“我知道。”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年轻人,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还没有到三十岁,还有很多青春很多冲动。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后果‌。”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把‌他生下来吧。”

黎华没看着她,语调轻快道:“当然要生下来,她是我的宝贝。”

她扭头看向慕松,一字一句清晰道:“这其实和你没关系。”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小孩,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临时标记,百分之九十九的萍水相逢,和不到百分之一的怀孕的概率。

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孩。

黎华知道这是谁的孩子,但她不敢说,也不敢去挑明这一切。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alpha,她足够成熟,足够理智,绝不会同意黎华把‌孩子留下来。

即便她是这么爱她,这么‌痴迷她的一切。

而处於局外的慕松,反倒是不依不饶地坚持,说既然这是他的小孩,他就要负责。

他对自己的妻子好像都没有这么上心,一个无伤大雅的情人,一个情人怀的私生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动。

或许是因为以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一种由创造生命所得的成就感。

黎华从慕松的家里走出来,路上的风景依旧如此,和曾经的她在事后半夜独自离去的所见相似。

寂寞的街道与萧索的月光孤独相依,她与她的影子沉默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