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年纪还小,还有大把青春足够挥霍。
所以酿成了如今的尴尬局面。
医生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四五个一模一样的长条形药盒。
“回去照着说明书上的步骤操作。”他看着黎华的脸,“没事的,不想要就打掉。”
“正好我们医院最近新引入了最新的人流项目。”他兴致勃勃地与她介绍,“安全,快捷,方便,后遗症轻,价格嘛,价格我可以给你打折,友情价。”
他说得轻快,依旧掩不住语调里刻意的安慰。
黎华弯着眼睛朝他笑,“是吗,已经这么先进了吗,那我下次还来找您。”
医生连声应下,又安慰她:“你也不用害怕,就当是一场梦,一次小感冒。”
“现在医疗技术好得很,做完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了翻衣兜摸出个金属的小盒子。
“这是我的名片。”他从盒子里抽出一张卡片,“下次来找我,打电话,或者挂号的时候和他们说,就说是我妹妹。”
他爽朗地笑道:“放心吧,一场小手术。”
一场小手术,他是这么认为的,但这对於黎华来说不算一件小事。
她好像没办法下定决心去抹杀一个生命。
一种可笑的慈悲,她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破坏了那么多本该美满的家庭,虽然责任不完全在她,但她实在说不上是一个好人。
医生把她送到医院门口,凌晨三点的夜晚安静得吓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初夏的蛐蛐声与夜空的星星一同闪烁,天空不完全黑,已经有了黎明的迹象。
夏天的天空总是亮得很早,但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黎明到来。
晚上没有地铁和公交车,虽然离得不太远,但走路也要十来分锺。
她来的时候运气好打到了车,回去的时候路上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她试着等了一会儿,等了十来分锺也没等到。
於是只能走着回家,算不上多远的路程,但她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白天又做那样的事情做了好几次,身体困倦得厉害。
晚饭留在慕松家里吃他做的煎牛排,煎得血连着汁水半生不熟的,她不太喜欢,只随便吃了两口。
她走在半路上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又累又困,回到家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她坐在沙发上摆弄药盒,总感觉肚子不太舒服。
隐隐约约地疼,也不是特别疼,就只是坠坠的细微疼痛,集中在小腹那一圈。
大概是太过劳累,所以身体给出了警示。
她把验孕棒包装撕开,好端端坐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无奈地叹了一口。
照现在这样的状况看来,怀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测不测都是同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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