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刚愉快地说︰「宗将军日日探望安姑娘,这会子应该就在她那儿呢。」
龙大扬了扬眉。
阿嚏!宗泽清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日天气还不错啊,他也未曾觉得冷,这喷嚏打得。他揉了揉鼻子,领着安若晨继续往前院的会客小厅去。
这几日安之甫都不在,他找不到由头进安府拜访,且安府紧闭大门,严禁下人外出,看门房的脸色听其言谈,整个府里风声鹤唳,人人谨言慎行,说话都小声了些。
宗泽清回来与安若晨说了,安若晨想了想,便又求宗泽清替她请陆大娘。陆大娘日日送菜,倒是有机会进得安府与老奶娘说上几句话的。
这事对宗泽清来说很好办。
现在陆大娘便在小厅里等着。
宗泽清陪着安若晨过去,看着安若晨拄着拐走路稳当了许多,面色也好些了。不由多问了几句她的伤情,正说着话,忽听得有人轻咳,宗泽清一看,是谢刚与龙大。
「将军回来了?」宗泽清忙招呼。
安若晨弯腰施礼︰「见过将军。」
龙大挑了挑眉︰「安姑娘挺忙的呀。」
「还好还好,我正带安姑娘去见陆大娘。」宗泽清热情地帮安若晨应话,还把请陆大娘来的缘由说了说,然后问︰「将军可有事吩咐?」
「无事。」龙大答。
「那我们走了。」宗泽清言罢看了看谢刚︰「兄弟,你眼睛怎么了?」
「无事。」谢刚对他微笑。
嗯,无事便好。宗泽清领着安若晨走了。
龙大若无其事也往前院方向去,还能一路与谢刚商讨南秦布兵情况意图及细作的计策。
到了前院会客小厅,安若晨与陆大娘单独说话,宗泽清不好意思在旁边偷听,遂到屋外溜达。这一溜达有些懵,怎地将军与谢刚也在溜达。
宗泽清蹭蹭蹭过去了。「将军。」
「嗯。」
「闲着?」宗泽清微笑着自带一脸阳光。
谢刚一阵狂咳。
屋子里,安若晨与陆大娘寒喧问候了数句,然后说自己需留在紫云楼一段时日,与钱府的婚约已然取消。她如今过得不错,於安府内无别的牵挂,只有老奶娘让她放心不下。
她想请陆大娘帮她悄悄给老奶娘捎个话。说她一切都好,请奶娘不必再挂心她,就按从前的计划,拿着母亲给她的养老钱,回老家去。
安若晨与陆大娘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上推向陆大娘。「如今爹爹记恨着我,我不能回去亲自与老奶娘说这些,不然会给她招来麻烦。此事我实在无人可托付,只有拜托大娘了。」
陆大娘没有接银子,却是看了看窗外,转头回来轻声问︰「除了此事,姑娘可还有别的需要我帮忙?」
安若晨忙道︰「大娘放心,只此事而已。只需告诉老奶娘你亲眼见过我,我一切都好,让她安心,劝她寻个机会离了安府。」
陆大娘点了点头,却仍未拿那银子。她道︰「姑娘夜半拖着一身的伤到衙门击鼓报官之事,我听说了。安府里大家讳莫如深,但总有些人管不住嘴。衙门里也有些消息传出来,坊间各种流言……」
安若晨忙道︰「大娘,我不会拖累大娘,给大娘再惹什么祸端,只是求大娘向我奶娘传句话,让她莫爲我担心。」
陆大娘不理安若晨的话,径自往下说︰「我听说姑娘逃时颇狼狈,逃之前一直被锁在屋子里,因着四姑娘失踪之事,姑娘屋子被搜了个彻底,首饰之类的都被拿走,更别提留下什么财物。如今听姑娘这么一说,就连姑娘最亲近的老奶娘都不知姑娘出逃计划,那姑娘的钱银……」
「是我预支的工钱。」安若晨观察着陆大娘的神色,她似乎幷无恶意,但安若晨心中有些不安。
她信任陆大娘,当初选中她帮她租屋,也是观察了许久才决定冒险。之后陆大娘办事妥当,口风很严,从不多话,有何情况也会主动报信,让她觉得没有选错人。上回她求陆大娘办的是更麻烦的事,递了银子,她便愿办了。如今这不过传个话的小事,陆大娘却似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