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征忙摆手道︰「莫恼莫恼,我可是很小心的。这不是想着若找着细作证据,找到他们谋害杨老爹的证据,我也要去找穆将军报案嘛。」他接着道︰「我扭开了机关,发现柜子后头是个过道,竟是往下走的。也不知怎地,里头竟也不觉得憋气,那过道看着还挺深的。我便进去了。结果往下走挺长一段,竟布了好几间房。我害怕想往回走,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们已经把那公子杀了,还说要砍了再分着送出城丢掉。扔到山里去,野兽吃得干净,就没人察觉了。刘老板说混在酒楼每日的泔水桶出城,不会有人知道的。」
陆大娘这一听,吓得心跳都停了停。好半天才缓过来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十五。」
也就是在安若晨听到徐媒婆与谢先生议事之前,这公子肯定不是谢先生。陆大娘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齐征又道︰「我当时听到他们这么说,吓得腿软,哪里还敢再听下去。就赶紧悄悄出来了。出来后就被使唤着到堂厅上茶水送点心去。我跑前跑后出出入入的,又看到娄老大往那密室方向去了。没一会看到他们一起出来。娄老大跟刘老板到楼上去了,徐媒婆要去堂厅赌两手,可没玩两把她又悄悄去了密室。我盯着她的动静。她从密室出来后,也不知爲什么,显得特别欢喜,跟得了宝贝似的。后来她不是死了嘛,我就猜想,会不会跟这事有关。」
「徐媒婆死后呢,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齐征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赌场里,你可曾见过被称爲谢先生的公子?」
「倒是有个姓谢的老来,可是是个老头儿。住在西街那儿。我听他们说过几回。欠债还不了,要把孙女卖了。」
陆大娘皱眉头。那这人肯定不是。
「赌坊里可有什么公子先生之类的客人与徐媒婆接触较多的?」
齐征摇头,问︰「大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徐媒婆与细作有关,故而她接触的人,恐怕也会有牵连。她的死,也许与杨大哥的死一般,都是被灭口的。」
齐征咬咬牙︰「可惜我未查到什么实证。」
陆大娘忙嘱咐︰「你可切莫轻举妄动。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杨大哥久经沙场,经验老道,都被他们明目张胆不动声色地害死了。若不是你,我都不知原来他的死如此蹊跷。你莫仗着自己年纪小别人不留意,若是惹了他们疑心,你便危险了。」
「我不怕。」
「我怕。你可不能出事。」陆大娘摸摸齐征的头。「这事不能你自己担当,我与你一同来处置。但你要答应我,这事了结之后,你听我的,离开这儿,我给你找份差事做。」
齐征点头︰「只要能给老爹报仇,我做什么都行。」
陆大娘与齐征细细嘱咐了一番,齐征认真听了。
陆大娘告别齐征后绕去了招福酒楼,这一去吓了一跳,招福酒楼的纬缦布帘装饰竟然全换成了月白色,虽不似素白那般冷清惨淡,但一个好好的酒楼妆点成这样还真是颇吓人。转了一圈,不见安若晨说的红色铃铛,倒是每扇窗户纬缦结处都挂着个白色铃铛。
陆大娘赶紧去找了跑堂铁柱打听。铁柱愁着脸道︰「东家家里丧事,我们今日起不迎客了。待半个月后才重新开张呢。」
陆大娘大吃一惊︰「丧事?何人过世了?」
「东家夫人啊。前几日不是女儿丢了嘛,夫人受不了打击病倒了,这一病不起,还疯疯颠颠,听说昨夜里趁着东家熟睡没留意,留下遗书上吊了。找了大夫来救,救不回来,就这般走了。」
陆大娘惊得说不出话。
铁柱抱怨着,「今日突然说了不迎客了,订好桌的客人得一个个解释,退银两,明日我们便歇了。这半个月也不知给不给工钱呢。」
陆大娘匆匆告辞,有些不知所措。太突然了,这不打听就算了,一打听探出好些大消息,她得赶紧告诉安若晨。
可今日上午才见过。既是出了事,细作那头会盯得死紧吧。她转头又去,会不会太招惹疑心了?
对了,有办法。
陆大娘朝安府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