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惊穆一头雾水:“什么?”
向千洲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回去吧,不绕了,乏了。”
青雪殿。
烛焰摇晃。
用金丝绣着凤凰的屏风后,两个美丽的女子并坐於床榻边。
沉默许久,末了还是执千川率先启唇:“今早送葬时,你没敢看她的脸。”
“若是我看了,你便能看见一个站在高台上,当着全天界人的面嚎啕大哭的天帝。”常翎的语气缓而淡,那双眼呆滞地睁着,目光已有些迷离。
“看得出来,你对她的情义非同一般。”执千川道。
“哈……”
常翎忽然转过脸,望向执千川,“你说是不是很讽刺?我连一个人都救不了,竟还妄图引领一个天界,守护天下黎民百姓?哈哈……真是,太讽刺了!”
“错不在你。世事难料,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执千川道。
常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那倘若死的是我,你也会这么说是吧?”
执千川一愣。
常翎竟是这般问自己!
“执千川,我发现,直到今日,我都依旧看不懂你!”常翎提高了音量,情绪略显激动。
执千川眸中水光粼粼,她望着她,随即捧起她的双颊:“今夜便让你看懂我。”
常翎还未来得及作出回应,身体已被对方扑倒在了床榻上,双目霎时瞪大:“执千川!”
“你做甚啊!有你这么对天帝的吗?胆子这么大!”
……
过了近两个时辰,常翎此时已浑身使不上劲,四肢尽数瘫软,外衫,中衣,里衣,尽任由它们凌乱地散在榻上。
“执千川……我可算是懂了。”常翎喃喃道。
“真的懂了?”执千川故意这么说道。
常翎道:“真的懂了……”
执千川侧卧望着常翎,“说起来,那个凡人刺客,你可有打算去会会她?”
常翎猝然抬眼:“那个柳云暝?”
锦缘河畔。
天色沉,万里云,雪霏霏。
这条萦纡长河的表面已结了一层厚冰,柳云暝挎着竹篮沿河而行。
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华衣翩翩,丝帛飘舞,带着一身云气落在了她的面前。
“柳云暝姑娘,这是要去哪呢?”
柳云暝当即站定,瞧着似乎在哪见过这张脸,却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不知姑娘是……”
常翎冷笑道:“杭初霏死了。你可满意?”
柳云暝一怔,现在她想起来了。面前这位,便是先前她与杭初霏买桂花糕时撞见的那位,杭初霏的友人。
“再告诉你个坏消息,你的老板朔天雪现已成了丧家之犬。也不知她给你的报酬,挥霍得可还痛快?”常翎毫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