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宓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好瘦啊,比自己瘦多了,好像只剩下骨架子,抱在怀里缩着,只有不大的一团。淳於宓这时候倒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索性扑到湛蓝怀里哭了个痛快。两个人靠得近了,这一震一震的哭声倒不像是哭进了湛蓝的耳朵里,更像是哭到了湛蓝的心里。
湛蓝知道这丫头真是委屈了,手上用了点力,把淳於宓揽得紧了些。
抱抱,默。抱抱再拍拍,淳於宓的哭声终於小了点。“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好不好?你看那边还僵着呢,等会儿大家都着凉了啊。”湛蓝尽量温柔了说。
淳於宓身子抖了抖,湛蓝又轻轻拍了两下让她镇定了些。“我带了连戏的衣服和腰带,吕监制说我的腰带开线了,让拿去修一下,还回来的时候我没细看,黑色的绣线就变成蓝色的了。”淳於宓正靠在湛蓝的耳边,声音轻轻地,带了点风,软软地拂过湛蓝的耳朵,有一点点痒痒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就我和他两个人。”淳於宓顿了顿,补充到。
湛蓝和刘导面面相觑,报应来了,这时候搜场也别想找到那腰带了。
“要不还是道歉吧。”刘导踟蹰着开口,事情总要解决的,总要把牺牲降到最小吧。
淳於宓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湛蓝感到自己的衣领开始湿了。蹲了太久,脚都麻了,湛蓝晃了一下想站起,淳於宓却一直蜷在她怀里,还攥着自己的衣服,结果自己晃了几晃楞没能站起来。
湛蓝逼着自己蹲着去回忆那根什么破腰带,似乎是自己无聊写进去的,一般人衣服的腰带绣蓝线,主角腰带是黑线。制式是自己平时用的那几根,正宗的汉式。想到这里,湛蓝把淳於宓推远了些,看到她的腰带果然是自己用的那种制式。再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腰带……是金线的。哭,默了。
湛蓝想了一会儿,“刘导,你先去安抚一下,说三分锺以后可以继续拍,腰带找到了。”说罢也不管刘导的反应,扶起淳於宓便往人少的林中走。
好不容易个既能挡风又能挡住视线的岩石,湛蓝解开了披风,“拿着。”淳於宓接过披风,怔怔地看着又开始解腰带的湛蓝。
“干什么?直直地看我宽衣解带,不怕我找你收钱?”湛蓝看着淳於宓有点呆的样子,不免好气又好笑。
披风,束着深衣的金色腰带,深衣,然后是束着里衣的黑色腰带!
无视匆匆赶去接戏的淳於宓和向自己投来一丝狠意的吕监制,湛蓝的注意力又被刘导给吸了过去。那豪迈的声音正荡漾在全场,“大家辛苦了,拍完这场咱们今天就收工了,中午我请大家去吃烤羊肉喝羊汤暖和暖和啊!”好吧,果然是内容比声音更豪迈。
山里吃羊肉喝羊汤的地方虽比不得城里精致,但是胜在滋味和气氛。林导和孙导居然放下手中的戏跟过来了,说是来看看自己,可三个男人一凑上就喝起来了,哪还顾得上自己。剧组里的人三五成群围着小火堆享受着边烤边吃的乐趣,屋子里烤着羊肉,滚着羊汤,羊味相当浓啊,湛蓝皱了皱眉头坐到了窗边,喝了口山里土家自制的大麦茶。窗外的天很蓝,怎么看着却又是要下雨了的感觉呢。
“吃点?”旁边递过一个碟子,里面装着几片烤好的羊肉。湛蓝转头,却是淳於宓的碟子。此时倒是瞧不出她刚哭过的样子了,只是那眼睛,似乎有层水气,带着一点点小心和很多点善意,让人心中不禁地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