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可从喉中传出的分明不是什么笑声,而是类似负伤困兽无力嘶哑的喘息。

压抑又凄然。

“本就是给你准备的,自然是随你处置了。”

这几个项目是她给曲晚的预备的,想着她以后若是喜欢女孩就有丰厚的聘礼,若是喜欢男孩就有富余的嫁妆。

若是不想成家,想要潇潇洒洒一个人过,也有充裕的资金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至於是什么时候有了准备这些的想法,恐怕是第一次在那双总是满含依恋和爱慕的眼睛里,看完厌烦这种情绪的时候吧。

在她被学校开除后,对行动的支配自由了许多,几乎是每天都不间断地亲自接曲晚上下学,哪怕事务堆积如山也会在最后一声下课铃响前,匆匆赶到。

曲晚别提多高兴了,下课前的最后十分锺总是坐不住,老师讲了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心盼着下课铃快点响起,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甜蜜的煎熬。

因为这事,老师给她打电话反映了许多次

下课铃响起,不管老师有没有说下课,她都会直接冲出教室,往校门跑去。

穿过宽阔的操场,迎着耀眼的阳光奔跑,校服衣摆随风扬起,仿佛是一面猎猎的旗帜,宣告着她的喜悦与激动,裹挟着万千光辉撞云芷一个满怀。

她明亮的眼眸日辉都无法相比,不受拘束的肆意清风也甘拜下风。

曲晚踮着脚将下巴放在她肩头,双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地抱怨:“你都不知道这一天多难熬。”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却也掩饰不住其中的万般欣喜。

因为自己的到来,曲晚的每一天都像是有了期待,她总会第一个冲出教室,远远地就开始寻找自己的身影。

而自己也会在曲晚出现的一瞬间注意到,遥遥地朝着她招手。

那一刻,云芷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扬起期待和有了着落的兴奋的笑,眼神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宝藏。

回家的路上,曲晚会与她并肩而行,主动牵起她的手,告诉她这一天的经历,都是平淡而又寻常的小事,她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听着。

斜阳映照在回家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都消失了,她们只能注意到彼此。

这些琐碎的日常,却有些平淡的幸福感,那是情感淡漠的她,第一次触摸到那虚无缥缈的幸福。

少年慢慢长大,稚气的脸上隐隐有了成熟的气息,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成长的痕迹。

曲晚身形拔高,很快就超过了她,眉眼变得修长,优美的下颚线逐渐明显,两条腿笔直而结实匀称,整个人透出几分英气。

她不再毛毛躁躁地飞奔,下课铃响起,她将书包斜挂在肩头,两手插兜,迈着步子走到自己面前,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用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笑问:“有没有等太久?”

看着她故作沉稳老练的模样,云芷总是忍俊不禁,又要顾着她的面子,每次都憋得很辛苦:“刚来。”

阳光洒在林荫的街道上,地映照出两个并肩而行的朦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