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像只大型犬一样凑上去,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感受到对方的瑟缩。
她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上面,就像无瑕的白瓷沾染了雾气,更添一分温润。
云芷受不住这痒意,退开了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她也正好仰头看着自己。
曲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计谋得逞狩猎者,戏弄着捕捉到的猎物。
云芷纵容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想吃什么?”
一个“你”差点脱口而出,曲晚生生憋了回去,她窝在云芷怀里不肯起来,闷闷地开口:“讨厌你。”
云芷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言论,没有觉得莫名其妙。
她最清楚曲晚为什么会讨厌自己,而她无法辩驳,愧疚地将怀中的人抱紧。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把那个孩子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每天的饭食多做一点,她不会分给那个孩子半点主意。
那孩子的的不安、无助、恐惧云芷不是感受不到,可她从来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任何关系,让她呆在家中,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那孩子也知道自己麻烦了她,所以很听话,同龄的孩子还在凭着哭闹索要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那个孩子却乖巧得过分。
总是安静地呆在房子的角落里,不乱走动,不发出任何声响,即使害怕黑暗也强忍着,不主动开灯,也不打扰她。
绝大多数时候,云芷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后来,她将那个孩子从她的亲戚家带走,让她留了下来。
小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哽咽声,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情绪。
云芷知道她的眼泪类似於被解救的喜极而泣,云芷觉得她可真傻啊,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在亲戚家里,虽然会遭受冷眼,甚至不公平的对待、打骂,可出於世俗道义,温饱不成问题,学业上也有支持。
扛过去了,就可以摆脱这些一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一个人的时候都难以维持,更顾不上她,她却要因为这一份没有实质性好处的给予,同样活得小心翼翼。
可她太笨了,竟然想不明白,还觉得自己好的不得了,把一颗心都交了出来。
只是云芷要这么一颗心做什么?
她不为所动,没有一点波澜和犹豫地无视掉,吓得对方赶紧缩了回去,生怕被厌恶了。
她顾不上那孩子的心思和情绪,没有兴趣做她的心理医生,也没有精力帮她疗愈精神上的创伤。
她只是一个不爱动物的人,让一只流浪猫进了家门,随手喂点饭食,不会去照顾她,不会陪她玩耍,更不会关注她的想法,也不会回应她的叫唤,就算哪天她跑出去走丢了,她或许也不会多给一点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