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她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大人好复杂,他们说的话也复杂,让人听不懂。

“他们在说什么啊?”她仰头望着身旁的两名警员,他们也是大人,应该可以帮她解答吧。

高一点的那名警员蹲下身子,同情和不忍的情绪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孩子,别哭。”再多安慰的话他却说不出来。

闻言她才察觉脸上的湿热感,如同斩不断的流水,早已浸透了整张脸。

一旁的争论仍未结束,不过警员们明显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我们会尽快解决孩子去处的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就发发好心,让孩子跟着你们吃住,这是暂时的,处理好后续事务后我们就带孩子走,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两人也是被缠得不耐烦了,万分勉强地应下了这个提议。

准备离开时终於注意到了失魂落魄的她,两人满脸嫌弃与不耐地走到她面前,黑黝黝的鼻孔直对着她:“走吧,我还得赶回去给我乖孙做饭呢。”

她还没从父母死亡里抽离,一旁的老伯见她没有反应,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上了停在警局门口的破旧面包车前。

拉开门像丢物品一样,将她丢在前后座椅间落脚处,大力地摔上车门,咒骂了一句“该死”。

一路的颠簸让她的胃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地倒在座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伯看了眼后视镜,没有停车也没有降低车速,只是警告外加威胁地说道:“敢吐车上老子打死你!”

最后她被带到了老旧的出租楼里,楼里的环境恶劣,本就狭小的过道被杂物压挤得更加逼仄,墙体又黄又黑,还有散发着异味的霉斑。

因为没有电梯,他们徒步爬楼,两个人根本不等她,转眼就爬了两三层。

没有力气的她只能撑着楼梯的扶手,却摸到了一手的铁屑。

她气喘吁吁地追赶上两人,等来到十四楼,她差点因为缺氧和剧烈的运动晕过去。

两人将她关进昏暗肮脏的杂物间里,让她不要出来碍眼。

不久,老伯和老婶的孙子孙女放学回来,外面响起餐具的碰撞声,一餐结束后有人打开了电视机,充满欢声笑语的动画声响起。

她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茫然的双眼盯着一处黑暗,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她什么也抓不住,反而迷失其中,找不到一个出路。

杂物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方正的光亮砸落在她脚边。

老婶将一碗饭放在门口的箱子上,也不管看没看到她,冲着黑暗道:“吃完去把碗洗了,还能让你白吃白喝!”

门又被关上,她已经稍微适应了黑暗,站起来走向木箱,踮起脚艰难地将碗给够了下来。

米饭只有不到半碗,像是从电饭锅内壁上刮蹭下来的,碗中褐色的液体大概是吃剩的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