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不言,她又道:「还有,有人的脚步声。」
她说完后下一秒,就有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綫之中,来人大宫女打扮,模样漂亮,衣服穿的也精致,身后跟着许多侍卫打扮的人。
「殿下您在这!」大宫女看见男人喜不自禁,随后目光落到了男人身边的人,「这是……」
赵元琅轻描淡写地道:「不知她是谁,只知道她撞了我一下。」
艾贝看看四周,再看看衣裳,再看看这几个人,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
眼前的人正是太子赵元琅。
这是木小溪嫁给二皇子的当天,她既茫然又难过,听见大宫女说太子也来参加婚宴就跑了出来。没想到真碰上了遥望婚房的赵元琅,此时,正是众人闹洞房的时刻,赵元琅借口喝醉没有参与。他也确实喝了几杯酒,以至於酒意微醺间喊出了苏安然的名字。
恰好这时,木小溪爲自己撞见太子而惊讶,发出了轻吸气的声音。
这本是一次意外,她根本没有听清太子在说什么,直到她后来发现苏安然和太子来往的秘密,才回想起那天碰到的一切。
在原着中,太子察她神色确实无异,令人轻轻「教训」了她一顿就放了。但身爲新娘,婚礼当天跑到屋外不说,还冲撞了太子,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加上她既无宠也没有好的家世背景,谁都想来踩上一脚,在黑化投靠正妃之前,过了一段相当凄苦的日子。
「你敢冲撞殿下?」
大宫女柳眉竪起,凶相毕露。她自然看见了艾贝身上的大红喜服,知道这是今天的另一位新娘,但那又怎么样,宫里谁不知道苏安然是二皇子的宝贝,有苏安然在,这个地位卑贱的舞女算什么东西?退一万步说,哪怕是苏安然,撞了太子也能轻易了之。
艾贝看她面色不善,刚想做好武力准备,就发现受「外壳」影响施展不开。她头顶是千斤重的首饰,衣服也是一层一层将人紧紧地束缚住,一天没吃饭的身体娇弱,她只觉得动一下就要喘不过气来。她身份不高,穿戴的东西其实幷不多,饶是如此,已经觉得负担沉重。
所以当她打开大宫女伸来的手时,一时不察,就被大宫女叫侍卫帮忙制服住了。
「谁撞他了,做人要讲道理吧。」艾贝还不习惯上古时期的用词,对话时生疏,「哦,不是他,是殿下。」
她这种讽刺的态度惹怒了大宫女,「你还敢顶嘴?难道是殿下冤枉了你吗?!」
「怎么不能是他冤枉了我呢?」
大宫女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立刻喝声让侍卫将她压跪到地上,没能成功。两个侍卫的手劲竟然都敌不过她一根硬直的脊梁骨。
虽然她没成功压服艾贝,但她成功激起了艾贝的负面情绪。
原本她对陌生的环境总是很容忍,在没有熟悉环境之前,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被侍卫制服后她没有立刻挣脱。但她讨厌被人逼迫,而且她还是有理的那一方。
她看了眼太子,始作俑者只淡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就像看一条即将被拍死在砧板上的鱼,不会同情,也不会觉得有趣。就只是看鱼快死了而已。
哪怕他眼下已经大致确认她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内容,也不妨碍他冷眼旁观。
「你说殿下冤枉你?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殿下冤枉你?」
「事情发生了,就说明我很值得呀。」
「你放肆!」
大宫女怒极攻心,她训惯了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下来。
但掌风刚到艾贝脸旁,就被早有准备的她蓦然侧头咬住了,那一下咬的极其精准,没人能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等她松开的时候,大宫女的一根指头已经被整根咬断了。
——活生生的咬断了一根手指。
大宫女惨痛的尖叫几乎冲破了他们的耳膜!
十指连心,她痛到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情状之惨,不仅侍卫们看楞了眼,就连赵元琅也不禁微微侧目。
「我说了要讲道理的,爲什么不听呢?」
艾贝发出疑惑的询问,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显得尤爲诡异。她仿佛浑然不知,轻舔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对这个虽然拥有制度,但充斥野蛮色彩的时代有了点好感。
这具身体牙口很好,可见这里的饮食一定不错,她的观众不需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