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里和卫莱那里几乎平行，一个最上的角落，一个最下的角落，卫莱没看见，当然不会将梳妆台让给她。但如果卫莱看见了，她会让吗？

刘可觉得会，卫莱和善好欺的面相告诉她，会。

刘可亲口盖章的事实，仿佛是这场传染性极强的红眼病最好的良药。

化妆间渐渐安静下来，既而，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和专用化妆间相比，这里无疑狭窄又逼仄，环境说不上好，以至於众人齐刷刷向来人看去，霎时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破庙里供不起这尊大佛的想法。

包括卫莱。

卫莱着实吃惊，她不知道会在这儿碰上沈之渝，更不知道沈之渝为什么会屈尊纡贵地走进这间牛鬼蛇神齐聚油污渣滓共舞的小屋子。她已经吃好饭抆了嘴，正微微仰着脖子喝水解辣，眼角余光瞥见沈之渝走近前来，她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仿佛真是一会儿的功夫，卫莱就被沈之渝带到了艺人专用的化妆间里。

卫莱根本想不起来过程如何，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她如梦惊醒，才抬眸，讷讷地说：“沈老师……”

她说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略微的怯然。上次从旧之回来以后，Martina总会在她耳边嘀咕，今天说一耳朵小道消息，明天道一耳朵坊间八卦，言而总之，拿出了窑姐能说会道的十足本事，心急如焚地盼着卫莱能将自己裹成个人形粽子送到沈之渝床上。

“沈之渝是女人又不是男人，跟她睡一晚上还能怀孕？你家里什么情况还需要我说？讨债的过阵子又要上门了吧，你就不想做个一劳永逸的牺牲？嗨——我觉得都谈不上牺牲。你自己好好想想。”

脑海里萦绕着这些话，卫莱不断后退的脚步仿佛破釜沉舟，朝着沈之渝迈上前一步。她欲言又止，腹里的话筛了一道又一道，总挑不出合适的，觉得这场面实在尴尬，她才随口说道：“上次忘了问您，您有微信吗？”

去旧之吃饭，卫莱是想逃避饭局，但并没有吃白饭的打算。人情不好领，钱债不好偿，这些都是家道中落之后，她四处奔走求人帮忙，碰鼻子的灰垒起来都能省却东墙补上西墙的深切体悟。

“威信？”沈之渝化了暖色调的妆容，气质温缓而平和，但约莫只上了一半的妆，依旧英挺锐利的墨眉往上微挑，仿佛冷风过境，不留情面地吹散了融融春意，余下令人直打寒颤的冷气。

语气却裹挟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是啊，我没有威信。顾清池很有吗？才愿意受她的驱使，好好的歌手不做，去给别人当一辈子上不来台面的替声？”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读者群凭书名+留过评论的读者ID进去。

存稿快用完了，我好方，果然不能沉迷游戏，/(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