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门店后面就是院子,店里的五个人平时都住在后面。
不过房间只有四间,夏子毓只能和夏红霞挤一张床,另一个房间给王建华睡。张翠两口子很看重这个女婿,不仅屋里打扫的干净,床上的被子是今年新棉花做的。豫南省的冬天经常下雪,这边却不像东北那样流行在家里盘炕,别管城里还是农村都睡床,张翠提前就用炉子把屋里熏暖和,被窝里还放了两个热水袋。
王建华本来只想床上躺一躺,被子暖和松软,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夏红霞拉着夏子毓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张翠端着两碗面条进来,“先垫垫肚子,建华呢?”
夏子毓望了望房间,“他睡着了,我先出去吃吧。”
张翠看着另一碗搁着荷包蛋的手■面,面坨掉就不好吃,夏子毓已经把面端给了夏红霞,“红霞你先吃。”
“还是姐你心疼我!”
夏红霞喜滋滋的。
张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店里干活虽然不给夏红霞开工资,一天三顿饭可没亏待过她。好吃懒做好像饿死鬼投胎,活儿没见干多少,来安庆县后人倒是胖了一圈。
一碗面就转移了夏红霞的注意力,夏子毓被她追问的挺累。
她吃了面,见王建华还没醒,就对张翠说想出去转转。
“好多东西从京城带回来太远,我在县城再添置点。”
夏红霞还想一起去,被张翠留在店里。
夏子毓和张翠走出十几米远,夏子毓第一个问的就是夏晓兰。
“电报里说的也不太清楚,妈您给我仔细讲讲。”
从哪里开始讲?
张翠其实也不知道刘芬哪里来的底气离婚,不过到底是和夏家脱离了关系,让张翠再想干点啥都不趁手。
“刘芬娘家那个村长,说话很硬气,不仅支持她离婚,还说要分田地、划宅基地给刘芬她们。”
张翠都进城几年,小吃店生意也不错,但她的观念也没变。农民还得有房有土地,城里是很好挣钱,但城里的楼房没有一间是属於她的,大河村的土地和房子张翠嫌弃归嫌弃,却是她的底气。
夏子毓想,运气可真够好的。
不过在农村分到点土地和房子也不算啥,夏晓兰搬得越远越好,免得和王建华遇上。
她又问张二赖是咋回事,张翠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盗窃公款碰上严打,一口气给判了个无期。夏子毓一面点头,一面说起张记小吃的黄嫂快餐:
“我看店里的生意没有从前好了?这种竞争是难免的,那些人眼红我们家赚到了钱,说不定以后县一中门口的饭馆会越来越多……不过,靠张记一年赚几千块,还是没问题的。“
夏子毓看了她妈一眼,“我和您说过吧,我那边不知道啥时候就要用一笔大钱,或许是几千,或许是上万。张记我可以不和弟弟争,这笔钱在我要用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好!”
张翠有些讪讪:
“妈晓得呢。”
几千上万,她得卖多少碗面?
张翠不知道夏子毓拿这么多钱干啥,她觉得肉痛。两口子为了专心赚钱,连10岁的小儿子都丢在乡下带,女儿有出息,夫妻俩还指望着儿子更有出息,商量着明年要把儿子夏俊宝接到安庆县来上学。
那肯定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张翠把话题转移开,就提起夏晓兰如今在县一中念高三的事:
“不晓得她咋作弊考上了县一中……”
夏子毓觉得耳鸣心慌,这么重要的事,她妈居然放到最后才说——扯啥刘芬离婚,啥分田分地,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