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是受夏晓兰的影响,夏晓兰从来不空手上门。这事儿不也得托陈旺达办么,人家陈村长把田地和宅基地帮母女俩争取到,你们这田地不打算自己种,还得给人说一声。
但是带啥东西回去?
刘芬对这些人情世故没啥经验,她从前也没有走礼的资格啊,在夏家当人媳妇时就没摸到过钱。
於奶奶十分无语:
“闷葫芦,木头人,戳一下才知道跳,也不晓得咋生出一个人精。”
女儿太精明,就衬托的当妈的傻。於奶奶念叨归念叨,面对这样连还嘴都不会的老实人,她不免要替刘芬操心:
“你们屋里不还有烟?拿上一条烟,买两包白糖、两封挂面。你也别管你们村长让谁帮忙种,东西送到了把要说的意思传达到,包你每年都不用操心……啥时候想把田收回来自己种,这事儿你们村长还会给你解决。”
请客送礼都是学问。
於奶奶别的不懂,这事儿难道不晓得么。
刘芬自己回去,请村里人种田,这中间的“租金”该咋算?要说完全不要点东西,这田地被谁家拿去种几年都不想还了。多好的事儿啊,白捡的田地每年能出粮食,还不用交公粮和提留款,开始会感激刘芬,到后来就成了理所当然。
给田的时候别人感激,收回田地时反倒是憎恨。
於奶奶见惯了这种事,就让刘芬找村长。给不给“租金”,又该怎么算“租金”,通通都由村长出面。不是说村长很有威信么,这种事就得交给村长办。别管村长给谈成啥条件,刘芬只要接受结果就行。
一个新年过去,於奶奶和母女俩的关系改善了很多。
“多管闲事”这个口子一开,於奶奶根本就停不下来。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不中听,但肯掰开来给刘芬细讲,扫大街的老太太咋了,刘芬活了快四十岁,见识远远比不上於奶奶。
刘芬也有别人没法比的优点,她听话!
以前她是谁的话都听,逆来顺受成习惯,现在她有了进步,谁对她好她听谁的。
谁都比不上夏晓兰在她心中的份量,现在夏晓兰不是没在嘛,於奶奶说这些是好心,刘芬就静静听着了。照着於奶奶说的,她骑车回到七井村,就直奔陈家。
陈旺达还没回来,刘芬就把东西交给了陈大嫂。
陈大嫂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件事她公公肯定能办好,她将刘芬拉到一边:
“你们进城这个把月,你妹妹可是回了三趟娘家,我看她样子挺急的,也不晓得找你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