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的伤腿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他这条腿,已经是比天气预报还准了。
平时还好,阴雨天必然就会疼痛难忍,经过多次手术,跛脚的程度有好转,却再也不可能变回没受伤之前的状态。
一变天就疼,西医也无计可施,只叫他吃止痛片。
中医说的更玄,说要慢慢调理经络。
姜武一概没理会。
治不好腿,止痛有什么用,他就是要这疼痛,提醒自己记住仇人潘三!
潘三只是离开了部队,手没断腿未瘸,在外头活蹦乱跳的逍遥快活呢,每每想到这些,姜武才是寝食难安。
……
“这你对象啊?”
对面的大姐,好奇的问夏晓兰。
周诚上了车就趴在位置上呼呼大睡,幸好坚持到了车上,夏晓兰也就放心了,要不她还真把周诚扛不动。周诚是看着瘦,个子有那么高,身上都是精瘦的肌肉,体重可不轻呢。
火车座位都是四人座的,两两相对,仓促间夏晓兰哪里买得到卧铺票,能挤上去沪市的火车,夏晓兰已经很满足了。两两相对就是没有丝毫**可,座位对面的大姐八卦心重,夏晓兰只能含笑点头:
“是我对象。”
大姐啧啧两声,“这是喝大了吧?”
周诚满身酒气,睡得人事不省,根本遮掩不了,夏晓兰含糊两句:
“临上车之前,他和几个朋友多喝两杯,就成这样了。”
“年轻人是这样,喝起酒来没节制,不过也是这两年日子好过了,前几年连填饱肚皮都是问题,哪能敞开喝酒?我们家这个也爱喝酒,油炸的花生米能喝二两,一把炒胡豆也能喝,一点也不挑嘴!”
八卦大姐旁边的男人不好意思,“你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讲这个做什么!”
大姐一瞪眼,“你能做,我还不能讲了?”
夏晓兰听得一头黑线。
周诚喝醉了特别能唬人,别人是越喝脸越红,周诚是酒色不上脸,越喝脸越白。
说话口齿也清楚,走路脚步也稳。
慢慢的,那酒劲儿上来了,他也就是脸颊上染点酒色。
跟着夏晓兰到火车站时,周诚人还是很清醒的,还说夏晓兰够警惕,当着姜武的面说回京城。
其实两人还买的到沪市的车票。
等火车开离金陵站了,周诚就撑不住了,一头倒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夏晓兰是既好笑又担心。
座位对面的大姐两口子还在拌嘴,火车上吵吵闹闹的,周诚肯定睡不好。
大姐看她发愁,从拌嘴中抽空指点她两句:
“你去打点开水放凉,喝醉酒的人醒来第一件事是上厕所,第二件事就是找水喝,这是我过来人的经验。你们是刚结婚的小俩口吧,连这个都还不知道?”
酒喝多了口干,夏晓兰深有感触。
她托大姐照看下周诚,站起来去打水。
刚走到接开水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儿在小声抽泣,一边接开水一边抹泪。女孩子身边站了一个中年女人,白白的脸,红红的唇,打扮的非常体面:
“我这个人最好心了,见不得人受苦……”
夏晓兰脚步一顿,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