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兰现在是什么水平?
宁雪还真不好说。
她是家学渊源,小时候就被宁彦凡带着全国到处跑,感受建筑之美。
到了初中就开始正式学习专业知识。
一点一滴打磨出来的基础,紮实无比。
她就算不去念华清建筑系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建筑师也讲出身,没有大学文凭也不像话。
夏晓兰完全是野路子。
学的一知半解,就敢上手实践。
宁雪是先打地基再建楼阁,夏晓兰是先把楼阁修的漂亮引人注意,再偷偷去加固地基……何况夏晓兰的心太杂,根本没有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专业知识上。
要宁雪说,夏晓兰的综合水平,也就相当於本科三年级的样子。
宁彦凡笑了:「但是要说动手能力,华清建筑系那些大五参加实习的学生,都不如她。」
「她就像是跳级生,跳过了大四和大五的课程,直接开始上班了。季江源说她先是一个商人,再是一名建筑师。」
宁雪说的话有点矛盾,综合水平只相当於大三的话,又怎么称得上建筑师?
宁彦凡也没揭穿。
「她的确和你是两个路子,你在追究专业领域的精进和突破,她在强调把知识变现。」
两个人两条路,本也不相干,各走各的也罢。
可怕的是,有一天一个立志要做商人,兼职建筑师的,超过了专心追求建筑的那个人怎么办。
让宁雪如何接受呢?
爷孙俩的谈话戛然而止。
周四晚上,宁彦凡戴着顶老人帽,坐在角落里听完了茅康山的讲座。
一个大阶梯教室,挤得满满当当。
正因为茅康山难得办一次讲座,他的讲座才一座难求。
宁彦凡来的晚,都是自带小板凳听完的。
茅康山知道后一定会得意死。
听讲座的人也不知道今晚这个大教室里「北宁南茅」都到齐了,茅康山在台上声音洪亮,一点也看不出来,仅仅在半年前的江城研讨会上,他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宁彦凡一见他就放心了,这样子一看就能多活几年。
茅康山的讲座很热闹,他允许学生们自由提问,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一个大教室搞得像菜市场。
夏晓兰都怕老茅同志情绪太激动。
虽然体检过身体没大毛病,老年人的心脑血管毕竟比不上年轻人。讲座散了,夏晓兰协同系主任把老茅从热情的学生包围中搭救出来。
看得出来茅康山也很累,精神却挺足的。
系主任也看出来茅康山还有点享受其中,忍不住顺着杆子爬:「茅老师,您现在也在原单位退休了,有没有考虑到学校兼一门课,教一教学生呢?您放心,待遇肯定有保证,课程安排也不会太多,一周上一堂课那种。」
夏晓兰看着系主任。
原来真正目的在这里呢!
茅康山摇头,「精力不济,怕误人子弟,谢谢系里的盛情好意。」
他在京城长居,还觉得气候不习惯呢。
京城可比杭城冷。
要不是夏晓兰在京城,他是不会跑来京城的。
可夏晓兰也待不了多久,下个月就要出国,一年都不在华清大学,他跑来华清教什么学生!
系主任失望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