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分开前，乔纳森才补充了一句：

「我们可以不和海蒂见面，却避不开蒙德道森，只要我们没有改行的打算。」

这是肯定的，所以夏晓兰才会做那个乱糟糟的梦。

她如果要在建筑这一领域往上攀，自然会和蒙德道森狭路相逢。金字塔是下面大上面小，越往上走人数约稀少，夏晓兰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拿到Pritzker建筑奖，或是不逊於Pritzker建筑奖的其他国际奖项，她觉得赚钱更爽……然而茅老师收她当弟子，还是希望她能在建筑领域有所建树的。

不仅是打败宁雪。

不仅是为老茅争一口气。

老茅是真正想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建筑师。

「我能做到茅老师期盼的程度吗？」

夏晓兰扪心自问，她并不是自信满满，在没看到结果前，她只有闷头努力。

……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驶离伊萨卡。

路灯照射下，街景不断倒退。

海蒂将自己的脸贴在车窗上，她已经在伊萨卡生活了两年多，从未想过自己会中途离开康奈尔大学，离开伊萨卡镇。

秋天的伊萨卡充满诗意，海蒂的心情却有如寒冬，她用脸贴在车窗上，这样车里的其他人就看不见她在流泪。

「你舍不得这里？」

严肃的男声，让海蒂缩了缩脖子，肩膀都在颤抖。

「蒙德……」

道森夫人不想让女儿受责骂，男人却没有住嘴的打算：

「你闭嘴，连几个学生都对付不了，有你这样的母亲当榜样，难怪海蒂会变得愚笨又懦弱。」

道森夫人白着脸。

车上不止一家三口，还有开车的司机。

她的丈夫是如此嫌弃她，毫不掩饰的。

那谁才算聪明？

工作室里，那些从名校毕业的女建筑师么。

蒙德抬高声音，「海蒂，你转过头来看着我！」

海蒂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胡乱抆了眼泪。

蒙德忍住嫌弃，声音冷酷：「你知道，你是不可能再留在康奈尔了，一点点挫折，你就选择了自杀，这丢掉了我的脸面，也丢掉了你自己的脸面。加上你母亲的失败，你没有任何面目再留在康奈尔，但这不意味着你就要放弃一切……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难道你连两个华国女学生都比不上？」

她比得上夏晓兰和宁雪吗？

海蒂心底其实有答案。

夏晓兰和宁雪已经证明了她们的天赋。

但海蒂不敢面对这个答案，更不可能在父亲蒙德面前承认。

「不，我不想放弃，我不比她们差，请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