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杜兆辉不懂，他也不会胡乱发表意见，没有外行指挥内行，算是比较好相处的老板……当然，也和拿人手短有关，电子广场主体建筑封顶那天，杜兆辉在大酒楼摆席面款待茅康山，给足了茅康山面子，又奉上了丰厚的顾问费。

花花轿子人抬人，别人这样尊重他，茅康山再横眉竖眼的，那就不仅是脾气爆的问题，是几十年活到了狗肚子里，和脾气无关，做人的基本规矩都不讲了！

启航这个新项目，夏晓兰就只负责提意见，她当时忙着康奈尔的期末考试，这项目还真不是由夏晓兰亲自动手，而是茅康山请来的两个建筑师。

一个是茅康山的徒弟孔咏泉，和周茂通一样，夏晓兰要叫一声师兄。

听说茅康山在找人，孔咏泉把直接办了病退，就来了鹏城。

另一个则是夏晓兰在江城参加建筑设计研讨会时，认识的侯琪。侯琪是为数不多的女建筑师，夏晓兰一直没和她断了联系。孔咏泉是为了师生情谊过来的，侯琪纯粹是因为在原单位呆的不痛快，明明是差不多的资历，什么评优和提拔等好事偏偏要想轮到男同志，这一行的性别歧视无处不在，好像女建筑师就搞不好设计一般，侯琪早就心生不满。

以前是没办法，不忍还得忍。

现在听说夏晓兰要搞华国第一家建筑师事务，侯琪把心一横就过来了。

有茅老做担保。

有高底薪。

还有老板也是女的，总不会再出现行业性别歧视吧？

这个项目，由夏晓兰说概念，其余全是侯琪和孔咏泉动手，带着几个助手搞定的。

大体上来说，夏晓兰还挺满意。

她不是满意俩人水平，水平没啥质疑的，茅老师在掌眼，来的人基础都比她紮实，也是有资历的。

夏晓兰是喜欢两个人的识趣，知道是从她手里拿工资，虽然新的楼盘和他们以往的认知有差异，这两人还是听她的，而不是和她对着干，这就足够了！

她现在可是双重身份，既是老板也是客户，要这都把俩人压不住，这事务处开着就太闹心了。

和侯琪说了半天话，夏晓兰也口干舌燥：

「老师，侯姐，孔师兄，咱们都歇歇，喝点水再说。」

「好，我倒不要紧，主要是老师。」

孔咏泉笑呵呵的，把茅康山扶到了一旁休息。

他到鹏城上班真的好快活，没有了原单位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这边工资又高，就算没啥提成，也不比以前的单位待遇差。他虽然有四十多岁了，能继续跟在茅老师身边学习，依然觉得满足。

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去拿捏孔咏泉，这是个简单又纯粹的人，茅老师是替她仔细挑选过的。

有秘书就是好，茶水准备好了，洗脸的东西也准备妥当。

夏晓兰把脸浸到水里，雪白的毛巾抆一次就变黑了，喝水也不敢往肚子里咽，得先漱口，把嘴里的灰尘吐出来，还有鼻子里也是脏的，这就是搞建筑的必须经历的。

杜兆辉等她收拾好了，才跑过去：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又娶了个五姨太？」

「知道啊，看报纸上写了。」

「其实那个五姨太你也认识……」

杜兆辉讪笑：「就是夏子毓。」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