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源忍住笑，「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

「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这一周里，蒂娜算是领教到了於奶奶的本事。维持面子情，似乎要比培养真正的祖孙情更困难，要真是亲密的祖孙关系，蒂娜可以撒娇……可这面子情吧，蒂娜撒不下娇。

於奶奶不止一百次夸夏晓兰多优秀。

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蒂娜很明白——如果於奶奶真有流落在外多年的孙女，老太太多么希望那个孙女就是夏晓兰啊。

有了夏晓兰这个於奶奶日常都夸的对照组，蒂娜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她比夏晓兰差很多？

不，不可能。

夏晓兰只是比她大了三岁。

夏晓兰19岁时，也没有多厉害吧。

在蒂娜眼里，夏晓兰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能喜欢才怪了！

季江源没有揭穿她，反而夸赞她：

「蒂娜，这就是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朋友，你有个最美好的品质，一直在说实话。喜不喜欢一个人不重要，至少我们没有因为讨厌一个人就否认她身上所有的优点。我听说晓兰打算告GMP纽约办事处的前职员丽萨，那开庭的时候需要你去作证，你会同意吗？」

应该……会同意吧？

季江源已经抓住了和蒂娜这头顺毛驴相处的诀窍，她嘟嘴抱怨：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美国和华国之间跑来跑去出庭，她必须给我报销路费！」

季江源憋住笑。

路费对蒂娜来说算什么，她就是别扭而已。

蒂娜看着季江源桌上的资料：

「季江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你说。」

「我想要一个实习机会……我知道哈罗德要在华国呆两个月以上，我能当他身边的助理吗？」

季江源皱眉：「你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蒂娜去当哈罗德身边的助理？

不可能。

季江源不是怕委屈蒂娜，是哈罗德不可能同意。

就算蒂娜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说真的，能在哈罗德这样的美国富豪身边工作，有几个不是名校毕业？

蒂娜要想当哈罗德的助理，完成哥大的学业，是最基本要求。

如果不看私人关系，哥大毕业生，同样要和哈佛、耶鲁等名校生竞争——季江源自己都不是助理，他算是高尔夫项目在华的特聘员工，他能胜任这个职务，可不是华清经管系在读生身份起了作用，而是哈罗德本人对他的认可。

是乔治当初将他推荐给哈罗德，季江源才有了展现自己的机会。

同时哈罗德考虑到季江源是汤宏恩儿子，外商不是万能的，外商同样需要和当地政府协调，虽然迄今为止，没让季江源找过什么关系，但真要发生什么事，哈罗德方面显然希望季江源当好「润滑剂」！

蒂娜说自己来华国是散心。

现在又说自己想去当哈罗德的助理，季江源不得不多想。

他的表情不算很严厉，蒂娜却无端有点心慌，着急解释道：

「我只是不想总听见他们夸夏晓兰有多好，如果她不到20岁就能白手起家，我应该也能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