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玻璃四溅,刀疤发猝不及防被砸到懵,暗红色血流应声淌下来,一滴一滴划过他还挂着淫笑的脸,亦看呆一众古惑仔,手中举着亮晃晃长刀竟也忘记为自己大佬报仇。

何安娜俯身冷冷看向刀疤发,口中轻轻脆脆吐出几个字:“有空多睇下自己是乜衰相吧扑街。”

一句话惊醒了众人,刀疤发的手下赶忙举着刀冲向何安娜,瞬间两帮人马打作一团,黎慕九见势不妙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何安娜手腕,险险躲过几人围攻。

虽在自己地盘仗着人多势众,可黎慕九仍忌惮何安娜安危,扭头向手下高喊一句:“关到后屋,我冲点回来处理”

听到黎慕九吩咐,手下赶忙应承称是,黎慕九不敢再冲,拉住何安娜一路跑出酒吧。

待两人气喘吁吁重新回到街边车旁,黎慕九双手扶住车顶望着何安娜突然笑出声来。

何安娜穿着高跟鞋随着黎慕九一路跑过来,亦有几分狼狈,此刻见黎慕九满面笑意,何安娜想想刚才自己作为,也不禁轻笑出声。

“讲真的,我还从未见过似你这样不怕死的阿嫂,够姜!(注)。”

黎慕九抱住双臂,半倚半靠在车上,原本面上只有恭敬表情此刻却满是笑意与玩味,何安娜回想起今日觉得许久未曾这样放肆痛快,也学黎慕九一般动作抱住双臂笑道:“今日赢你太多就免费助你开阔眼界啦”

黎慕九被何安娜自己损失巨大语气逗笑,余光却突然撇到何安娜手臂一道足有2寸长伤口。

黎慕九笑意一凝,握住何安娜手腕看向那道伤,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突兀挂在原本光滑的小臂外侧,伤口处还有几粒墨绿色玻璃碎渣,显然是刚才同刀疤发爆樽时被玻璃划伤,何安娜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竟也受了伤,不在意地笑:“没关系,我回去自己清一下就好,不会同阿公讲拖你下水。”

何安娜以为黎慕九一脸严肃是担忧自己借题发挥,毕竟黎慕九曾应承过陈训礼将自己周全送回,如今臂上多了条伤,也不知算不算陈训礼口中的周全。

黎慕九摇摇头“你伤口里面还有碎玻璃,不挑出来一定发炎,我屋企就在附近,同我回去帮你处理下伤口?”

何安娜低头看着自己伤处果真有细碎玻璃,只得答应。

细细长巷,黎慕九与何安娜并肩走在街上,昏黄街灯将两人影子斜斜打在地上拉得老长,已经入夜,住宅区异常静谧,除却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整条街道就只剩两人脚步声作响。

何安娜同黎慕九都未说话,长巷尽头,左拐,三楼,何安娜跟住黎慕九身后,一步一步踏入她的领地。

房子不大,一厅一卧,干干净净。何安娜倒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将高跟鞋脱下,短暂释放双脚。

两人没开车,一路走来何安娜似是已察觉不到双脚存在,此刻除去禁锢才慢慢从脚心传来麻胀酸痛感。

黎慕九从卧室拿着药箱回来就看到这幅场景,沙发前东倒西歪地一双高跟鞋躺在地上,而它们地主人此刻正皱着眉头弯下腰,双手轻轻揉着双脚脚踝。

黎慕九看着何安娜赤足踩在地上,小小圆润脚趾上亦染着红色甲油,闪闪亮亮似颗颗宝石。

黎慕九勾起唇角,将手中药箱放在茶几轻声笑:“点解你会咁中意红色?昨日着红衫,今日着红鞋,连指甲油都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