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娜惊慌地望向黎慕九,她还未来得及同黎慕九说其中缘由,点解能让她即刻制止刀疤发再多说一句?哪怕此刻黎慕九直接将刀疤发一枪毙命也好过让他说出答案。
黎慕九望见何安娜满面惊慌,微微勾起唇角,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安抚她满心的不安。
何安娜不知不识,以为黎慕九未曾领会自己意图,更加心急如焚。
那头刀疤发早已吓破胆,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满面笑意的陈训礼,又望见站在陈训礼背后黎慕九一双狠辣眼神,口中你你我我半天也未吐出什么关键话语。
陈训礼缓缓敛住唇边的笑容,站起身朝身后西装佬沉声说:“阿坤,带走!”
何安娜一听陈训礼要将刀疤发带走顿时心沉了下去,从来只要陈训礼想从一个人口中撬出的事,还未有不松口的人,今次大概是再也躲不过,这样一想何安娜反倒不再慌乱,一双眼静静看向黎慕九,柔柔一笑。
黎慕九站在远处,突然见何安娜笑得好似十几岁纯洁天真的学生妹,可一双眸中却渗出席卷天地般的巨大绝望,黎慕九被此刻场景震慑住,此后几十年都再未敢忘。
“等一下!”
突然一声高喊响起,陈训礼正要转身,听到这句话不由身形一滞,扭头望去,只见曾启明缓步走过来,满面淡然地站在陈训礼面前。
“大佬陈,有人找。”
陈训礼满面狐疑地看了一眼曾启明,又低头看看他手中递过来的移动电话,犹豫过几秒锺,缓缓接过,听筒那头传来声音,陈训礼缓缓勾起一抹笑:“阿豪,近来可好?”
黎慕九一听这话,顿时看向了曾启明。
未想到这人果然聪明,竟知道在危急时刻搬出鸿兴大佬豪作救兵,如今何安娜毫发无损,陈训礼要带走鸿兴手下一位堂口话事人怎能不同鸿兴龙头打过招呼。
鸿兴亦非红港无名无实力的小社团,几十年来鸿兴同青和斗得你死我活,却从未有过两方龙头当众驳面的情况发生,即便在酒楼遇见,陈训礼同大佬豪也需客客气气一笑佯装生死患难好兄弟,如今大佬豪亲自打电话过来,显然不肯轻易舍弃刀疤发这枚棋。
不过,如若今日陈训礼轻轻松松就将刀疤发带走,明日鸿兴还如何在红港混,堂口话事人被带走,做大佬的吭都不敢吭一声,哪位还会将鸿兴放在眼中?只怕明日收水(注),门口报摊的阿婆都不肯再交。
何安娜亦注意到这通电话,想通其中关窍亦察觉到事情转机。
总归今日陈训礼想轻松带走刀疤发,只怕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