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外打拚的丈夫深夜归家,妻子在沙发上留门不小心睡着了。

这样场景无数次幻想在脑中,如今兑现在眼前,在这世间重获家人的感觉令曾启明心中顿时无比妥帖。

多日疲倦烟消云散,只有看着沙发中那小小一只,熟睡中眉间仍解不开的结,令他喉间一阵阵泛酸。

曾启明伸手拨开何安娜脸上一缕长发,惊醒了睡美人,眼神失焦地望向他。

乍醒的眸蒙上了一层细细的雾,揉碎了曾启明的心。

“你来了,怎么样?”

曾启明垂了垂眸,笑着哄她:“听阿杰讲,你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我打包了鲍鱼粥,你陪我食些再睡?”

何安娜望着曾启明,点了点头。

不过答应同他食碗粥,曾启明就好似偷得了一块金条,因是偷得,连高兴也要藏在心里,却在盛粥时轻快的动作中泄了心思。

一碗热气腾腾的鲍鱼粥,摆在何安娜面前,熟悉的香气惊了她的心,一入口,熟悉的滋味又令何安娜差点落下泪来。

莫名耳中突然响起一句话:“阿嫂俾个面,我特地带来鲍鱼粥,坐足三个锺才等这一碗,阿嫂尝过不好,我回去就派人斩他,害我坐足冷板凳,死扑街冚家铲”

一滴泪被热气蒸腾,落进碗中,再食,满口都是苦涩。

何安娜掩耳盗铃一般低头将脸埋进碗内,曾启明心中刺痛,却也只好装作未看见静静食粥。

一碗粥见了底,曾启明才放心,起身将何安娜打横抱起,却惊的何安娜尖叫。

她对自己仍有防备。

得到这一认知,曾启明眼中一暗,随即笑着解释:“你脚上还有伤,我抱你去沙发抆药。”

何安娜顿时尴尬笑笑,细细声同他讲一句:“多谢。”

曾启明稳稳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拿来药箱,严肃语气同她计较:“一天内你同我讲过两句多谢,安娜,你帮我报了仇,又受我家连累,我同你之间这笔帐算是讲不清,我欠你太多,为你做什么都应该,你不许再讲多谢。”

说完,曾启明打开药箱,半跪在地上抬起何安娜一只脚,细细看过去,圆圆的脚趾被石子划的血肉模糊,曾启明拧着眉拿起药棉,一时竟不知该怎么从哪里下手。

药水刺激伤口,何安娜咬着唇,忍了忍仍是未抽回那只腿。

曾启明一边抆药水,一边轻声说出今日血雨腥风分散何安娜注意。

“现在,整个青和都在疯狂揾你。”

一句话,令何安娜愣住,疼痛消失,这消息果然比过止痛吗啡,令何安娜顿时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