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四九仔一日三餐频率光临旺角道,一间新明星卡拉OK被翻过无数次,黎慕九发了狠,带人将一间卡拉OK吊灯沙发全数砸烂,事发一周后就被迫停业。
曾启明顶不住鸿兴大佬豪压力,只得派阿杰偷偷将她送到多伦多。
何安娜趁着夜色落荒而逃,在异国他乡怀着满腔痛楚独自生活。
一年多时间,她在一个陌生国度,可以一个月不同人讲一句话。
她独自一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逛街睇戏。
一部《home alone》(小鬼当家)上映,整间戏院都在笑,唯独何安娜一个人埋在昏暗角落低声哭泣。
无数次午夜惊醒,被相同一个梦折磨。
梦中的黎慕九笑着同她说:“安娜,你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可下一秒,温情瞬间消失,一双冷厉的眼狠狠盯住她,黎慕九手中一把西瓜刀刺向她,长长一柄刀直穿入。
梦中的何安娜甚至都感受到肚子上剧烈的疼痛,黏糊糊的血浆喷涌而出,何安娜看着黎慕九对着她冷笑一声:“对唔住,杀了你我才是真正坐馆。”
无数次尖叫醒来,坐起身,仍是四下无人的深夜。
何安娜瞒住曾启明偷偷回港,两年时间,世界早已忘记曾有过一位何安娜存在过。
往昔的血雨腥风早已沦为茶余饭后谈资,世人只知一位社团大佬被情妇杀,何安娜这个名字一早被无心人遗忘。
倒是黎慕九,摇身一变,化为炙手可热人物,三五不时出现在八卦报纸上,与美艳港姐同出同游搏尽版面,甚至力捧她出演几部影片,挣得无数票房。
社团新晋女大佬同女明星一段缠绵悱恻桃色艳闻拯救濒临破产的八卦报社,几句名不见经传文章竟也能分上中下三集刊印,报纸卖到脱销,倒令卖报纸阿伯乐的笑弯了腰。
回忆起两年过往,何安娜抬起头,一对眼睇住阿梅,只有阵阵苦笑。
阿梅被何安娜莫名笑的心惊,手中慌乱着摸起一只烟,匆匆点燃。
望着那抹一闪而过的火光,何安娜突然站起身,伸手夺走了阿梅夹在食指的那支长长女士烟。
薄荷尼古丁入肺,阔别两年的味道席卷着记忆卷土重回,令人灰头土脸地发现自己前半个人生究竟有几多失败。
何安娜睇住眼前满面疑惑的阿梅,好似发现什么新奇趣事,仰头笑出了眼泪。
亦或许,一段感情中,未必没有傻的那一位。
只是她傻的太彻底,傻到世人都觉得她傻。
唯独令那一位误认她太心机。
一夜痛彻心扉,过几日便全数化在了烟火气中,化在了一盘盘干炒牛河同三文治中。
船过水无痕,第二日醒来,何安娜依旧是茶餐厅普普通通的应侍何嘉昕,一件满是酱油污渍的T恤,掩盖住她所有的锋芒。
倒是经过那一夜,何安娜同阿梅多了几分熟稔,忙到顾不上手脚时遇见她,何安娜亦会同她点头笑笑当做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