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惜说:“那你的伤……”
方嘉禾没看她,不等闻惜把话说完,脱了鞋上了床,就此开始进入睡眠。
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方嘉禾的气息就规律且沉稳了起来,睡得很快。闻惜愣愣地坐在那里,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在经过一番纠结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宿舍,去了学校外面的诊所,向医生说明情况之后,买了一套用以外伤包扎的药物和工具。
再回到宿舍时,方嘉禾已经彻底进入熟睡,连姿势都没换过。闻惜提着药箱在她身边坐下,看见方嘉禾紧皱着眉,额上一片冷汗,也不知是不是在梦里感受到了疼痛,她的身体还在轻微地发着抖。
那天夜里,闻惜把方嘉禾叫醒,替她处理了伤口,喂她喝了药,还给她剥了一颗牛奶糖。
“吃了糖,嘴里就不苦了。”闻惜说,“我小时候每次生病喝药,妈妈都会给我一颗奶糖,甜甜的,很好吃。”
方嘉禾躺在床上,黑发散乱,唇无血色。
她沉默地看着闻惜,全程一句话也没说,眼里的神情异常复杂,像一朵裹了漫空风雨的、摇摇欲坠的云。
不知过了多久,方嘉禾才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闻惜说:“因为我们是室友,在这个学校里,室友和室友之间,是最亲密的人,我们在一起生活,就像彼此陪伴的家人。”
方嘉禾说:“我没有陪伴过你。”
闻惜说:“还是有的,你陪我吃过饭,逛过街,还跟我一起上过课。”
“那很正常。”方嘉禾说,“别的人也会做一样的事,甚至做的比我们多。”
“你只是太忙了,我们不像别的人有那么多相处的时间。”闻惜说,“而别的人如果看见你受伤,也不会置之不理,我也只是做了别人也会做的事而已。”
“不要告诉别人。”方嘉禾微微仰首,咬住了闻惜递来的那颗奶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明白后果,并且愿意承担。”
闻惜关怀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疼痛感会让我保持清醒,你以后会明白的。”方嘉禾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明白。”
一语成谶,方嘉禾说的这些话,闻惜在后来的岁月里真的明白了,不过那也都是后话,处在当下的两个人,都对未来要发生什么一无所知,全无概念。
那之后的好些天,方嘉禾都未再离开学校,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
而闻惜也要比之前更加注意方嘉禾,替她换药治伤,督促她按时吃饭喝药,留意她的一举一动,随时观察着方嘉禾还有没有要伤害自己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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