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割伤还没完全好,结的痂脱落了一些,露出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肤,没有出现别的伤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闻惜佯装好奇,不露声色地移开了视线,目视前方道,“我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吗?”
方嘉禾埋头不语,低落的神色与她刚来宿舍报道那天如出一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声量低沉地回道:“看见了。”
闻惜只觉脖子那里冷飕飕的,雪花浇进衣领冰冰凉,冻得她直哆嗦,却又不想被方嘉禾看出来,只能强忍着不说,又道:“那你怎么不回我呢?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再陪你出去一趟,或者去食堂也行,咱们买点热乎的东西吃吧。”
方嘉禾说:“不想吃。”
闻惜尽量轻言细语道:“那我们回宿舍去?外边太冷了,你的手都冻红了。”
方嘉禾还是说:“不想回去。”
闻惜本想劝劝她,但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劝说她的念头,改为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好吧,我陪你在这儿坐一坐,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於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未再进行任何交流。
夜雪与晚风在两人周身流连,路过人工湖的同学走了一拨又一拨,不时有人朝她们投来探询的目光,闻惜只当看不见。
靠着水边而坐,气温自然比别处要更低,闻惜起初还能强装没事,越到后面便越感到冰寒刺骨,难以忍受,恨不得站起来狂跑几圈出出汗,活动活动。
可方嘉禾始终纹丝不动,坐在她身边的样子就像一棵扎根在这里的树,闻惜做不到撇下她先走一步,只能继续咬牙坚持,暗暗在心中叫苦。
然而下一刻,一只看似清瘦却很有力量的手在余光里朝她伸来,绕过她的肩背环住了她的手臂,再将她往侧旁轻轻一带。
闻惜只感到身子一歪,顿时就被方嘉禾拉进了她的怀里,靠去了她的肩头。
她条件反射般地发出一声细细的惊呼,仰头看着方嘉禾时,方嘉禾也在垂眸看着她。
两个人互相倚靠,无声对视。
“你……”闻惜愣愣的,这一刻半点也不敢动弹,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冷。”方嘉禾偏了偏头,与闻惜呼吸交错,近得像是要吻上她。
闻惜骤然心跳加剧,被方嘉禾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又手足无措。
朦胧的光束之中,方嘉禾的眼眸清澈而干净,漆黑的瞳仁如同没有星月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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