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短短的对话当中,闻惜已经可以确定方嘉禾一定是情绪又不对了,否则她不会说出这么明显带有生疏之意的话来。
於是闻惜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说:“一个寒假没回来住,我又认床了,睡不踏实,你过来陪我睡一晚好不好?”
方嘉禾想说不是还有小熊陪你吗?旋即又想起那玩意儿已经被她挂去了阳台,该洗了。
她闷了一会儿,又想说我在这边陪你也是一样的。但紧跟着又想起宿舍里已经熄了灯,闻惜是怕黑的,她在这种情况下容易想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会害怕到睡不着。
方嘉禾又是一声叹息,略显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只得应道:“……好。”
见她答应下来,闻惜赶紧往里侧挪了挪,给方嘉禾让出了一片较为宽敞的空间。方嘉禾走到床前站了几秒锺,於昏暗的光线里辨别了一下闻惜的影子,随后在她身侧躺了下去,不言也不语。
窗户半开着,呼啸的风声在那里盘旋,楼下的路灯也只亮了零星几盏,可视度很低。春天的淮州又湿又冷,和温暖明媚的古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闻惜虽然已经睡得很暖和了,但还是没能很快适应。方嘉禾躺下以后,被子里的热气登时就少了一半,叫闻惜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外面那么大的风,你在楼下干什么呢?”闻惜习以为常地抱住了方嘉禾的手臂,“还好你回来得及时,不然再晚一点,连热水也要没有了。”
闻惜凑上来的那一刹,方嘉禾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手臂抬了起来,绕去了闻惜脑后。而闻惜也无比自然地仰起了头,顺势就枕了上去,再一个利落的翻身,面向着她,滚进了方嘉禾的怀里。
两个人都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毫不生疏,且十分熟练,像是已经同床共枕过无数次似的。
感受到闻惜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重量,还有她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的体温,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香气,方嘉禾胸口震动,难以抑制地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她又有点想叹气了。
可闻惜浑然不觉她的内心活动,只是在暗暗猜测方嘉禾怎么无端变得沉重了许多。她脑子里闪过数种可能性,无非是方父兴许又作妖了,又说了什么让方嘉禾不痛快的话了,总之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没考虑别的。
“你怎么不说话?”闻惜终归猜不透方嘉禾的心思,便主动问她,“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下了趟楼就不开心了?”
她问这话时,一直在极力观察方嘉禾的表情,可屋子里实在太黑了,闻惜怎么也不能看清,就只能伸长了脖子朝方嘉禾靠近,试图通过缩短距离的方式,从而看清方嘉禾的脸。
温热而濡湿的吐息轻轻拍打在面颊,那细碎的发丝也在不间断地蹭着方嘉禾的下巴,眼看着怀里的人和自己贴得更近、也更紧了,方嘉禾默不作声地忍了片刻,终於忍不住开口道:“你老实点,乱动什么?”
听出她口吻冷淡,像是有些不耐烦,闻惜一愣,立马规规矩矩地躺了回去,小声说:“我没乱动……你好凶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