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惜说:“那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记得我们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过一次争吵。”方嘉禾说,“那天你很生气,哭着叫我走,不想看见我待在宿舍里。”
闻惜眼中的光华微微一动。
方嘉禾这话,一瞬就令她回想起了某件冲冲未能想起的往事。
那也是促使她和方嘉禾更加靠近彼此的,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往事。
可是就有那么奇怪,方嘉禾刚才若是不提,她竟然根本想不起那件事。这阵子她回忆过很多个与方嘉禾共处的时刻,却唯独没能将那一天从记忆里的长河里拾起来过。
那是她和方嘉禾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仅有过的一次争吵。
只是她早就忘了,但没想到方嘉禾还记得,并且就在今天又一次梦见了。
所以她先前无意间说出的梦话,就是因为这个?
“别的呢?”闻惜观察着方嘉禾的神色,“别的还有么?”
方嘉禾细想须臾,摇头:“没有了,我只记得这一个。”
她深深地呼吸着,像是承受不了身体上的虚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气力,朝闻惜颈侧沉沉栽去。
闻惜托着她压下来的重量,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方嘉禾仍旧紊乱的呼吸就附在她耳边,混合着萦绕在室内的风声,是那么的粗重。
而闻惜的眼前,自然而然地就浮现起了那一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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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经历了小电影事件以后,闻惜与方嘉禾虽然表面仍然相处得十分正常,但实际上,她们之间的氛围已经开始有了相当明显的转变。
那转变当然是暧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时也是不言而喻却又心照不宣的。
那段日子,两个人还是和过去一样,除开不同的课程以外,其余时间依旧是形影不离,总是与对方待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腻。
何况成为室友以来,闻惜和方嘉禾已经摸清了彼此的生活习性,同住一间寝室,她们基本没有任何分歧,也不存在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空调想开就开,能用的电器该用就用,无所顾忌,在住宿期间所产生的费用上,两个人都从不斤斤计较,非常合得来。
包括各自在学习用功的时候,她们也从不互相干扰,宿舍里多数时候都不会吵闹。知道方嘉禾对个人空间有一定的界限,不喜外人突然造访,闻惜也不会轻易带什么人来,十分自觉地保证着寝室里的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