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被路过的车灯映照在墙上,张牙舞爪像小鬼索命一般。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边来来回回总是有人在焦虑的行走,好像那些年围绕在我身边那个微胖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我低沉着脑袋,没有做早餐,便匆匆忙忙的去上班了。他还在不断抱怨着我的懒散我的不孝,我无视他的絮叨走下楼。
到了楼下看到沈叔叔站在门口,他目光呆滞,看到我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诺诺呀。”
“沈叔叔,早上好,我去上班了。”
沈叔叔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好在沈闻星这次回来每周都要有几天看望他。
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便将车开到了公司。
那一上午的工作我都不在状态,不过脑子却时刻紧绷着,因为下午可能要见到会见到的人。
我请了一下午的假,部长看到后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总是请假,再这样干脆辞职算了。”
我站在他的面前,双眼无神地看着他:“随便吧。”
那天下午,大概2点,我约了沈闻星出来,在家附近的商场逛逛。
我们牵着手在里面逛了几圈,在星巴克坐下。
“你回家后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喝了一口咖啡,那种苦涩感顺着我的嘴流到胃里,我无奈地笑笑,疲於回答。
“夏诺,其实……你应该试着放下,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不是阿姨的错……”
“放下?怎么放下……我怎么感觉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越来越重了呢。”
“你可以重新开始,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我们去美国,去欧洲……我们放弃这一切,重新开始吧。”她拉过我的手像是在哀求我。
“重新开始?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我苦笑道:“其实和你在一起后,我想过重新开始的,可是现在……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我们逃离这里。你只有走出去,你的世界才能包容更多的事物,而不是你现在这样满脑子都是仇恨,固步自封。你和阿姨有什么区别呢?你只是换了个身份囚禁在这个家而已。”
“囚禁?”我念叨着这两个字。
是啊,沈闻星说的对,我好像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中无法自拔,想要逃离,却被仇恨牵绊,在仇恨中迷茫,寻找逃离的出口。
“我该怎么做呢,沈闻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知道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
这些年我对妈妈,仇恨、失望、同情,我无数次和自己作斗争去原谅她。知道这件事后,我将失望转化为懊恼,自责,我将仇恨从妈妈转移到了爸爸身上。
我就像溺在水中,一刻也无法呼吸。有时候希望干脆彻底窒息而死来得更畅快。
“离开这里,抛开一切,和我一起,为你自己活一次。”她抓住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就像清澈的湖水,如果注定死亡,我愿沉溺在她的温柔中。
沉溺的思绪被手机的闹锺打破,3点5分。
“我们该出去了。”我拉着她朝商场的大门走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沧桑凄凉的身影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