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去很远了,陈谊的心一直悬着。

她的眉心紧锁,表情冷的能结冰,像是遇到了什么相当枣手的事情。

何忠只管开车,不敢乱讲话。

虽然不知道陈谊为什么这个样子,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谁去跟陈谊讲话,就是去撞枪口。

除了那个人……

“掉头。”陈谊的声音不大。

沈小姜是她幽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那道光,不应该,也不可以温暖别人。

那是她的光。

只单单属於她一个人的。

何忠来不及思考,动作慢了一拍。

陈谊拨弄着旗袍领口的一粒扣子,语气焦虑,“我说,掉头。”

何忠打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接着一个变道,来到了掉头的车道。

“哎,要不,还是算了。”陈谊说完,不再拨弄扣子,抬手咬指甲盖。

何忠咽了咽口水,陈谊咬指甲盖的这个动作,他好几年没看见过了。

“七爷,我已经在掉头车道了。”

“哦。”陈谊把指甲咬出细小的声音,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手机,盯着屏幕上沈小姜的微信头像发呆。

十六岁那一年,陈谊离开学校,踏入社会,就表现出了少有的成熟与稳重。

何忠决定追随她的时候,对身边所有人都说过,陈谊一定会出人头地,因为她是他见过,最沉着,最坚定,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对自己最狠的女人。

陈谊纹完后背,是何忠去接她的。

在何忠的印象里,陈谊虚脱到双唇发白,眼底充血,可眼神却没有动摇过,也没有喊过一声“疼”。

并肩十三载,这是何忠第一次看见陈谊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犹豫不决。

哪怕曾经风餐露宿,哪怕曾经一无所有。

陈谊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从未!!

“何忠。”陈谊的声音恢复了刚才的冷沉。

“哎,七爷。”何忠放慢车速,等待指令。

陈谊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不用掉头了,还是回‘Venus’。”

“哎,好。”何忠抆了一把冷汗。

另一边,宠物店里,沈小姜准备登记新进的货。

林芊芊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压在膝盖上。

整个人,看起来还真的挺乖,挺懂事。

“阿姜,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她问。

沈小姜做事情专注,敷衍一句:“不用。”

林芊芊撅了一下嘴巴,又问:“阿姜,你想不想喝奶茶,我给你叫个外卖?”

沈小姜在本子上记录着,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不喝。”

沈小姜就是这样,做事情的时候,谁也比别想打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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