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跌坐却又没跌坐的位置停下。

发丝松散垂落在面前,让视线不再那么清明。

呼吸粗重,将面前的发丝掀开。

落下后,又再掀开。

白色的旗袍裙摆扫在地上,卷边细腻的衣料上已经染上微尘。

刚进电梯,她就疯狂的,拚命的按关门键,逃离一般,恐惧,狼狈。

上次在孙佳宝表姐的小酒馆离开时,她下了狠心的。

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和这个长着雪白色翅膀,要飞上万丈苍穹的孩子是不可能的,是没有结果的。

那刚刚疯了一般追上来又是干什么?

陈谊拧着眉,眼眶酸胀,眼尾漫上潮气,她却不肯眨眼,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

咬着手指,揪着心口旗袍的白色衣料。

柔软的纹理触碰掌心,一种莫名的粗糙攀上来,惹得掌心又痒又麻。

陈谊缓缓抬手,看着掌心的线条。

盘根错节,弯弯绕绕。

脑海里浮现,白舒华为沈小姜整理衣领的手。

指腹划过衬衫衣领的边缘,缓慢而轻柔的摩抆声传进耳朵。

沈小姜的表情似乎是一种默认。

一种允许。

她允许白舒华为她整理衣领。

她竟然允许。

陈谊的手腕微微颤抖,眉心越拧越紧,心里像是堵了一块。

她看着电梯里,万宁电子的公司标语,用力咬了咬后槽牙。

她忽然想起沈小姜脖子上挂着的临时工作牌,所以,她要来万宁上班了?

如果那晚在老城区,她没有丢下沈小姜,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亲耳听见沈小姜告诉她,而不是以这种方式撞见。

陈谊重新站直,眼神恢复往日的从容与淡漠。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七爷,您这是去哪里了,保镖后来跟上去,却没找到您,”何忠凑上来,保持该有的安全距离,“您没事吧?”

陈谊侧身站在电梯门口,随意瞥了一眼电梯楼层显示屏,轻飘飘的回了一句:“走吧。”

“哎。”何忠点头,跟在她身后。

这时,旁边电梯的门再次打开,沈小姜从里面冲了出来。

看着陈谊离开的方向,她不高不低的喊了一句:“小姨。”

被点名的人脚步一滞,头也不回的钻进门口早已停着等她的黑色劳斯莱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