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安静了许多的屋子里,沈小姜能听得见小件扣子被解开的声音。

很轻很轻,却又很重很重。

她无意瞥了一眼沈小姜,动作倏地停下了。

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尾弥漫着一抹缱绻的欲色。

忽然,她往前贴上去,双手环住沈小姜的脖子,把人往怀里带。

“你,在看什么?”陈谊的尾音转了个弯,急急促促,像是撒娇,又像是嗔怨。

她的唇几乎贴在沈小姜的耳朵上,热气环绕在耳边,顺着耳朵上极细极敏感的神经,漫进骨血,走遍全身。

“看你啊,怎么不继续了,嗯?”沈小姜侧头,嘴唇和陈谊的脸,离得很近很近。

她说话的时候,唇瓣可能碰到了对方的脸颊,也有可能没有,隐隐约约的,若有似无的。

这种距离,不同於拥吻,也不同於疏离,就像树梢上将落未落的叶,挠的人心里痒痒。

可又舍不得直接吻上,破坏这温吞的氛围。

好近。

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能感受彼此呼吸的律动,和睫毛轻颤时扇出的微弱的风。

陈谊愣了一瞬,沈小姜这一道扬声的“嗯”,几乎叫她融化。

“沈小姜,你,怎么这么坏啊。”陈谊失控,主动清零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软软绵绵的亲了一下沈小姜的左侧脸颊。

客厅外头就是走廊,年久失修的吸顶灯破了一个口子,因为这雨天而接触不良,昏黄的灯光忽明忽灭。

沈小姜被亲的那一片肌肤一点点升温,在潮闷的环境里,臊的很。

她抬手,掌心覆上身后那一朵朵蓝紫色的鸢尾花,惩罚似的咬住陈谊的耳垂,低声的呢喃:“进去,身上的口红,我帮你洗了。”

*

出租屋的卫生间比较小,洗脸台盆正对着门。

为了多放东西,镜子做了镜柜的设计。

一个扇形淋浴房,一个白色的抽水马桶,几乎占据了这一方天地的全部空间。

两个人在里面,显得异常拥挤。

窄小的洗脸台盆上,放着一个洗漱包和一个吹风机。

她把洗漱包放进镜柜里,把浴巾铺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看着镜子里陈谊的侧脸,沈小姜轻笑一声后,转身把人抱起,轻轻放在铺好的干净浴巾上。

后背上的鸢尾花印在镜子里,仿佛,那里压根就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幅印象油画。

也许是因为卫生间开了灯,陈谊刚刚拚命勾引的气势锐减,现在完全就是一只畏畏缩缩,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要是稍微逗弄她一下,她说不定真能给你学几声羊叫。

沈小姜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把她牢牢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先从哪里洗比较好呢?”她描摹对方乖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