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诠果真被殷仲炼成了屍傀, 而如今, 他又要这让我苦苦寻觅了许久的亲人来杀我……
聂未诠灰暗的脸上被画上了黑色的符文, 他的头顶缠着一圈铜钱, 头发都快脱尽了, 只余下稀疏几根。是七根定魂针将那一串铜钱钉在了他的头顶上,那针孔周围一圈已经发黑, 他的血定然已经被放尽了。他的双眼木然得已经失去了光,他不认识我了。
他的脖颈上拴着一截断裂的锁链,身上用黑线缠着数十张黄符,每一张黄符都与一个铜铃串在了一起。他的皮肤已经发黑,手背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那就是一具行走的躯壳——
褚慈也怔住了,她紧紧捏着我的手腕,动也没有动,在聂未诠张开双臂朝我扑来的时候,她猛地将我往旁一推,将手里的魂灯给扔了出去。
聂未诠身一斜便避开了朝他掷去的魂灯,魂灯摔落在地上,那被困在灯里的魂也因此得以逃出,魂火在地上跳动了几下便没了踪影。
我浑身发僵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木楞地看着褚慈将聂未诠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开,而聂未诠也因此追着褚慈去了。
我看见那双在我难以入眠的夜里多次在我背上轻拍的手已经干枯如柴,灰黑的指甲尖锐得像是刀尖一样,我怒火中烧,可脑子却像是被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聂未诠的动作灵活得不像是屍,却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他一步步地将褚慈逼到了角落里,那比刀还要锐利的指甲在褚慈的颈侧一划而过,顿时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那血缓缓渗出,我只觉心口有些刺痛,猛地回过神来,心说,不能再让褚慈ʟᴇxɪ受伤了!
聂未诠很快又放过了褚慈,他又看向了我,眼神冷漠得像是将我视作草芥一样。他一跃便朝我扑了过来,那双手所向之处是我紧抓不放的虎符。
我一惊,将手背在了身后,将那虎符抓得更牢了一些。
这是绝不能让殷仲拿到的,聂未诠生前所死守的安宁,绝不能让他给破坏了,即便是他让这用聂未诠炼成的屍傀来抢,我也不能心软半分。
可人与屍终於是不同的,我在这不算宽广的石室里想方设法躲着聂未诠,不过多时已经累得快喘不上气,可聂未诠的动作仍没有半分停钝。
他身上的铜铃撞得叮当作响,犹如摄魂之乐一般,竟让我莫名头晕目眩。
褚慈喊道:“虎符给我!”
我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我不敢给也不愿意给,一来是因为我与褚慈相隔太远,而聂未诠的行动也太迅速,兴许我这才把虎符扔出,就被聂未诠给截了。二来,我不想让褚慈陷入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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